云惊华惊了惊,“西越六皇子和大梁太子?他们来天盛做什么?”
“原来你还不知道,宫啸天今年年满五十,要办五十大寿,此前他派人向两国国主寄出了邀请函,两位国主都已寄来国书,说要参加他的寿宴。
但两位国主都是日理万机的人,怎么可能丢下朝政千里迢迢跑来天盛贺寿?这贺寿的人,自然便是深得他们器重和信赖的皇子。”
诸葛无为说着,侧首幽幽地看着她。
院子里光线暗淡,仅有天际洒下来的淡淡月辉,几乎看不清他下巴处的轮廓,但那双眸子却是比天上的星辰还要幽亮,似两团幽暗的火在跳跃,看得她心中颤了颤。
“据我所知,那位西越六皇子,便是当初要与天盛联姻的人,而你,便是被宫啸天赐婚给了他。他此番前来,恐怕不打算空手回西越,会要求宫啸天将沐锦绣赐婚给他。到时候,你要不要到晚宴上看一看,应该很有趣。”
她扬了扬眉,心想这家伙是诚心邀请她去宫啸天的寿宴呢,还是打着别的什么主意?
诸葛无为看穿她的心思,淡淡一笑。“反正还有些时日,你可以慢慢想。等你想清楚了,觉得我不是在打着歪主意的时候,你再告诉我你的决定不迟。”
是吗?那她便慢慢想,她倒要看看他是否真的在打什么鬼主意。
心里打定主意,她问得随意:“宫啸天的寿辰是在什么时候?”
“五月十五,还有十四天,十四天的时间应该足够你考虑了。”诸葛无为靠着轮椅悠闲地欣赏着月色下的景色,手指把玩似地拨弄着玉扳指。
“十四天啊,是足够了。”她幽幽附和。
“明早我要上朝,你要不要随我一同入宫?”
“你上朝我去做什么?到时候你在金銮殿上打盹儿,我却必须在外面规规矩矩地站着等你,我傻了才会跟你去。”
“倒也是,去了的话太过无聊。”
“……”云惊华无语至极,都知道还让她去,这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诸葛无为此时却在心里想,上朝的话,少说也要半个时辰,如果她不去,他便有半个时辰不得不和她保持很远的距离,不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听见她的声音看见她,想想他就有些不自在。
怎么办?从今往后他要不要将她捆了打包带在身边,无论走到哪里时时刻刻都带着她?没有她在他十丈之内的那种感觉他想想就觉得不习惯。
站了一会儿,感觉有些困了,云惊华便道:“丞相大人还是早些休息的好,莫要错过了早朝的时辰,我困了,就先去歇着了,不打扰大人赏月。”
“嗯。”诸葛无为轻应了声,听着她轻快的脚步声远去,再听房门被关上的嘎吱声,无声地笑了笑。
像这样简单宁静的日子,怕是没有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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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微沉,些许乌云漂浮在邺城的上空,如一座座厚重的黑山压来。
盼望着今年收成能好些的农民,心里自是欢欣,因为邺城已经有许久未曾下雨了,再不下,今年的稻子都没办法下田了。
而今日上朝的朝臣,却是觉得那云便似压在他们心尖上的巨石,摇摇欲坠的,说不定何时便会失去平衡掉下来砸在自己脚上。
宫啸天正襟危坐于龙椅中,威严的目光扫过玉阶下的所有人,道:“过不了几日西越六皇子和大梁太子便该入京了,届时,诸位爱卿可有人愿意前往城门接驾?”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都收回了目光专注地盯着自己脚下的一尺三寸地儿,没人出列主动挑下这艰巨的担子。
不是他们无用,而是那二人都不是普通角色,不比一般的来访使臣,是万万出不得一点差错的。
那二人一个号称千面玉佛,性子深沉难以捉摸,一个来自北方蛮族,猖狂嗜血目中无人,都是不容小觑难以招架的人物。一不小心,恐怕就会落个怠慢别国皇子的罪名,轻者贬官罚俸,这重者,说不定一不留神全家人的性命都没了。
此种性命攸关时刻,谁会为了出风头抢功而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待啸天帝的目光扫到自己时,宫冥夜主动出列。“启禀父皇,儿臣愿意前往迎接大梁太子。”
“嗯。”宫啸天点点头,随即目光继续移动,在朝臣中搜寻着能担当大任的能臣,最终,在诸葛无为身上停了下来。
“丞相,迎接西越六皇子的事,恐怕要劳烦你出马了。”
诸葛无为闻声抬起头来,眸光淡淡地迎上他,过了片刻才道:“能为皇上分忧是臣的荣幸,臣定当不负皇上所托。”
“那这件事便有劳丞相爱卿了。”
迎驾的人选敲定,众人心里不由松了口气,眼神不自觉往诸葛无为的位置瞅去。
据闻赫连铮嚣张跋扈,除了他的父汗母妃外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就连他的那些个胞兄胞弟,他也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
他们还听说,赫连铮对他们这些南方人很是不屑,每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