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奕的那老爷,此时双目呆滞,骨瘦如柴,一脸凄冷之色。
“快点喂。”站在黑衣人头上的男子道。
众人散开,陆听焘走到了那老爷身侧,以身体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悄声道:“岳父大人,小婿拜上。”
只见那老爷浑浊的眼珠一下子清明起来,身体微微颤抖,但是使尽了浑身的力道,也只能将头微微偏转,嘴唇轻颤,声音沙哑无比:“听焘,絮儿呢?博识……?”
“岳父大人无须担心,絮儿和博识安好。小婿此番前来是想拜托岳父大人解开这机关盒,取出那父眼,好救出那氏一族。”陆听焘说罢,从怀里取出了那个朱红色的机关盒。
那老爷颤魏地伸手,接过机关盒,眼里忽然闪出一丝不明的神色,下一刻把盒子往陆听焘手里一推:“快走,保护好那父眼,再也不要回来了。”
陆听焘先是一惊,然后心中了然。
“岳父大人,那父眼虽是至宝,但是与那氏一族的性命相比,是不足一提的。”他正色道。
那老爷微微一怔,缓缓转头看了一眼族人的惨状,眼里流露出不忍。
“把他围起来!”身后喊声传来。
陆听焘心里一惊,只见那列黑衣人已经将自己重重围住。
“这是第二次了,难道以为我们云顶真是酒囊饭袋?”那人便是一开始在山腰上被称为大师兄的男子。
陆听焘将机关盒交到那老爷手中,将身上的黑袍一甩,袖子微微一抖,一柄手臂长短的软剑握于手中,一时儒颜尽扫,面生冷冽,翩翩侠客。
那个大师兄首先拔出宽刀,口中默念起来,陆听焘竟然见到一阵银光浮现在刀身之上,和北山山峰上的光芒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师兄一刀朝他劈来,陆听焘转身以软剑一锁,身体微微一侧躲了过去,翻身甩剑。那柄大刀便朝他身后一划,落到了铁笼上,竟发出“亢”一声闷响,将手腕子粗细的铁笼给削断了。
陆听焘一怔,以他的见识,这刀肯定不是什么绝世宝刀,能削断铁笼,只可能是那些银光在作祟。他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警惕,小心翼翼地应对。
大师兄见自己败下阵来,便手一挥,低声道:“上!”
黑衣人一涌而上,一时间刀光剑影,衣袂翩飞,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听到连连惨叫,只见陆听焘毫不手软,体态轻盈,避开刀锋,硬是将黑衣人的胳膊削落了不少。
潮湿阴冷的地牢里,霎时血气冲天,与潮湿之气一混,让人作呕。
那老爷见到陆听焘如此这般,连连点头,手里的功夫一刻没停,没有用眼睛看,便在衣服下面飞快地解开机关盒。
不到半个时辰,牢内胜负已经快要决出,陆听焘此时也负了伤,不过较失了胳膊手脚的黑衣人要好得多。
如果此时劳鹭再次,便会连连摇头,叹息道:“云顶收徒弟的时候要看看质量么,尽收些三等残次品,丢脸丢大发了,诶……”
那氏一族的族人都双手扒住铁杆,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这场较量,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这黑暗了一个多月以来的唯一光明。
“岳父大人,可解开了?”陆听焘定了定呼吸,开口问道。
“快了。”那老爷已经不担心陆听焘了,专注于解开机关盒,瘦如枯干的食指连动,飞快解着,让人眼花缭乱。
“二少爷,红娘没有看出来,你竟然有这等本事。”
正当众人欣喜的时候,有些妩媚的女声响起,一个红色身形款款而来。
“殷红娘。”那老爷突出的眼睛微微一眯。
“那老爷,正是红娘。”殷红娘身子微微一扭,假意行礼。
“红娘。”倒在地上的一个黑衣男子伸手抓住了殷红娘的红色裙摆,满脸喜色。此人正是云顶的大师兄。
“废物。”殷红娘盈盈一笑,却满身寒气。
那男子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一把匕首。
“红娘,你……”他瞪大了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