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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王莽哀叹(1 / 1)

西汉末年,礼乐崩溃,百姓处于水火。地方豪强、各路诸王无视未央宫号令而自我行事,结果使大汉王朝走向亡国。公元9年1月10日,王莽即皇帝位,改国号为“新”,西汉灭亡。

王莽数次币制改革,均失败,所铸钱币数种已然不足以挽救新莽政权。

自朕力挽天下以来,无时不居危思进,为权衡刘姓贵族、汉裔豪强、世袭官僚利益,朕每每茶饭不思,却落得如此田地。王莽哀叹哭诉。朕学商鞅之变法,学高祖之贤德,学武帝之韬略,怎奈赤眉、绿林各路逆贼猖獗,天不容莽,哀哉,呜呼!许久,未央宫灯火渐暗。执金吾张进在殿外等候召见。

内侍宣执金吾张进觐见。

臣,执金吾张进叩见陛下!将军免礼,王莽扶起张进,扶他落座。张将军辛苦,可知朕深夜召将军进宫所为何事?王莽问话间,拿起了放在漆几上用黄素缎所包裹的一物。

臣愚钝,请陛下明示。张进小心回答。

此番召将军来,是有一重任留将军完成,不知将军可愿前往?王莽试探着问。

张进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张进坚决着回复王莽。

张将军言重了,此番是想恳请将军带此物出宫,以保全其身,以留后人。王莽说话间打开了黄素缎包裹,递到了张进手上。

执金吾张进接过黄素缎包裹一看,大吃一惊,这不是新政以来最重要的货布钱范吗?看着此物张进拽拽不安,他知道此物关系了新朝以来最重要的革新和币制举措。这钱范可是各路反贼的眼中之刺啊!

张将军,此任务已无关我大新朝兴衰,唯请将军用心保护此物。王莽说着径直躬身为执金吾张进施礼。朕知道将军是留侯张良后裔,将军为遵守祖训不说出处,此番委屈将军了。王莽说着又是施礼。

张进听言,扑通跪下。陛下,陛下,臣有欺君之罪,请陛下治罪。张进哭诉,臣先祖确为留侯张良,先祖有遗训不可入朝为官,臣只是见天下无有太平,才违背祖训追随陛下。张进哭啼流下。

王莽扶起张进。将军之心,朕早知,朕体谅将军苦衷,从未戳破,感将军忠心啊!王莽说话间又是施礼。

陛下,陛下,陛下何苦如此大礼?自哀帝以来,陛下为天下苍生多有辛劳,世人皆有目共睹,追随陛下乃臣之福分。张进再次跪下拱手回话。

知朕者,将军耳!王莽落泪再次躬身。

陛下不可如此大礼。食君俸禄,进自当忠君之事,陛下莫不是不相信进?张进已然满面流泪。

将军自跟随朕起事以来,兢兢业业,从未有所疏漏,尤以制币为甚啊!朕知道将军乃留侯张良后裔,留侯当年辅佐高祖分楚河、立汉界,为大汉建立不朽功勋,耐留侯为高祖立太子事得罪吕后,无奈归隐。留侯此等千秋功勋和胸怀实为后人楷模,朕知道将军家事,多有感叹啊!言语间王莽数度落泪,泣不成声。

执金吾张进从没想到朝廷会有人知道自己的家事。今听莽帝一说,方才知道莽帝早已知晓他的出身,却从未戳破。不仅感念先祖伟业,感念莽帝知遇之恩。想先祖张良曾刺杀秦皇、运筹鸿门宴,到最后明哲保身,并立下族规凡张氏后人男子不得入朝为官。只是自己见天下久乱不安,便隐没身世为官,却还是无法左右时局,不觉感叹。

执金吾张进!

臣,张进在!

朕命你即刻携此钱范出宫,前往安定郡朝那县湫水地,以躲贼兵!

臣,张进遵旨!进自当用心躲过贼人,不辱王命。

将军去吧,去!走西门,此一去恐无再有见面时机了,将军到湫水地后隐姓埋名好自为之吧。朝那曾设有铸币监,想来铸币师们会掩护将军和次物。王莽说罢,跪地叩首。

陛下!陛下!臣无能,不能辅佐陛下救万民于水火,愧对祖上啊!

..。

未央宫外,执金吾张进将钱范包裹扎在腰间,披挂整齐持枪飞身上马,直奔长安城西门。

请打开城门,执金吾奉王明出城公干。

守城军士挑灯探视:可有皇命信物?将军请出示信物!

大布黄千在此!张进说着拿出了金质大布黄千钱币。新朝为了推新政和币制曾铸币数种,并将出城信物定为大布黄千钱币,凡出城者必持此钱,凡持此币金质者皆为朝廷大员。

城门军士一看是金质大布黄千,即可打开城门。将军请出城,军士喊话间,执金吾张进已然打马出了瓮城而去。

绝尘而去的时候,执金吾知道,他此一去或许再无回长安的机会了。也再无见到莽帝的机会了。长安,未央宫,从此已是梦里往事了。

长安城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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