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宁州,繁华的景象古往今来从无仅有,不时地有流光在空中飞遁而过。
酒楼里,说书的游生激昂地讲述着老桥段,厅内的酒客百听不厌,不时地有欢笑声、吵闹声传出。
就听那游生讲道:“眼见万妖集结在山脚下,佛宗弟子已经布置好了大阵准备迎敌,十八罗汉阵、降龙伏虎阵、大梵天衍阵……共计九九八十一个大阵。可谓是一阵一劫,阵阵连环。”
讲到这里便有人大笑道:“狗屁的大阵,最后还不是让逍遥门右护法无极,布置万妖大阵,将九九八十一佛门阵法碾压破去。”
游生微眯着眼睛轻笑,喝了一碗酒,继续讲道:“大阵破去,万妖围困弘法大殿,万佛宗众弟子以为在劫难逃之际,右护法无极说道:“今日前来,不愿平添杀戮,渡厄、渡难、渡嗔,三位禅师出来吧。”万佛宗的三位禅师站了出来,口中念念有词,所念皆是佛经。”
“应以什么身得度,佛菩萨就现什么样的身……”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知幻即离,不假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世间无常,国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阴无我生灭变异,虚伪无主,心是恶源,形为罪薮。我观是南阎浮提众生,举心动念无不是罪。”
“复次地藏,未来世中,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于佛法中所种善根,或布施供养,或修补塔寺,或装理经典,乃至一毛一尘、一沙一渧。如是善事,但能回向法界,是人功德,百千生中,受上妙乐。如但回向自家眷属,或自身利益,如是之果,即三生受乐,舍一得万报。是故地藏,布施因缘,其事如是。”
“复次地藏,若未来世,有诸国王,至婆罗门等,遇先佛塔庙,或至经像,毁坏破落,乃能发心修补。是国王等,或自营办,或劝他人,乃至百千人等布施结缘。是国王等,百千生中,常为转轮王身。如是他人同布施者,百千生中,常为小国王身。更能于塔庙前,发回向心,如是国王,乃及诸人,尽成佛道。以此果报,无量无边。”
“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人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三位禅师所念部部佛宗经典经文;《华严经》,《四十二章经》,《妙法莲花经》,《圆觉经》,《楞伽经》……随着佛经的念诵,一道道经文符箓缭绕在弘法大殿,佛光万丈,刺破了冲天妖气。”
这时又有人叫道:“纵使百部佛经,也不敌右护法无极的一句话:佛国?净土?可笑!天下苍生皆在念中,与我何干,尔等功德又与我何干,今日此来,我只要佛尊当年害了雷帝九天玄女那一掌。灭佛!”
游生猛灌三碗烈酒,脸色有些酒醉的酡红,激动地道:“右护法无极,一句话说完,一掌拍出,玄光万丈遮天蔽日。三位禅师同时念诵佛宗箴言:唵嘛呢叭咪吽。六字大光明咒,在虚空中凝现……”
有人接着大笑,道:“最后还不是被右护法无极将三位禅师的金身破去,舍利被夺取。”
游生再灌三碗烈酒,站起身来,脚下虚浮摇摇晃晃,长笑纵歌:“天涯路,从来远。儿女意,向来痴。天高海阔八万丈,芸芸众生尽匍匐。星万点,月正明,苍天冷,寒如霜。可笑万物如刍狗,谁为覆雨谁翻云!”
所唱之歌乃是右护法无极转身离开万佛宗弘法大殿之时,所唱之歌。
酒楼里的酒客见游生醉醺醺地向门外走去,有酒客摇头,叹道:“二十年前他还是万佛宗悟性最高的弟子,如今万佛宗已经被灭,佛宗弟子大多拜入逍遥门,他却要寻找一人,至今还未找到。”
旁坐的酒客问道:“他要找谁?”
先说话的酒客摇头,道:“谁知道呢!总听他酒醉的时候说什么,那人可以解开他的迷障。”
正说着话,忽然看到游生猛然转身,脸上有着近乎癫狂的惊喜之色,激动地跑向酒楼靠墙的角落,可能是跑得急了,脚下几个踉跄,连滚带爬的到了靠墙的角落。
在那里,有一少年一少女正在品酒吃食,少年一袭白衣,少女一袭紫衣,在少女肩头还有一只青羽百灵,不时地跳到桌上喝碗里的酒水。
游生跑到少年面前,跪倒在地,满面泪痕,因为激动有些磕巴,道:“终于找到你了,师父,请收我为弟子,为我解惑。”
少年轻笑,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点在了游生眉心,问道:“小和尚,你现在可悟了?”
游生先是呆愣,接着是惊喜,再然后陷入了沉思。
酒客们看到这一幕,迟疑地在心里想:那位少年是谁,难道圆觉小和尚这二十年找的就是他?
少年伸手在游生头顶轻轻拍了三下,而后,留下一锭银子,与少女并肩走出了酒楼。
等到少年离开后,游生满面泪流,口中念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曾经的圆觉小和尚,万佛宗万年以来悟性最高的弟子,在万佛宗被灭之后,散掉了浑身佛法功力,变成了凡人之身,游走人间。今日身上忽然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