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路程就显得有些无聊了,明明经历过了蚁群和巨象的几次骚扰,左判官已经赌定畜生界的神就在附近,可队伍在畜生界里连走了几日,别说是神,就是其他生灵也不多见。
偶尔有不长眼的妖兽过来,连阴帅都还没见到,就被外围的冥兵解决了。
沈断显得无聊的很,偷空要去见楚媚和大力二人,每次过去的时候,鬼王都挡在中间,拉着他到一旁谈人生谈理想,要么就拉过城隍过来,一起和沈断闲聊。
沈断明知鬼王不想自己和楚媚、大力接触,也没有办法。
终于,沈断第一次见到河。这是畜生界里沈断看见的第一条河,也可以说是沈断进了阎王路后,看见的第一条河。
“有家的味道。”带着水气的风吹来,沈断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地府冥河中的死气腥臭。
地府众在河边休息。这还是众人多天行伍来头一次坐下休息,多半是因为提供愿力的城隍快坚持不住了,咳得从后面看不到脑袋,只见一双瘦削的肩膀上下抖动。
沈断有心帮城隍一把,但奈何愿力收集一法还是时灵时不灵,除了愿生运用越来越纯熟外,其他一应法门还是不知。
沈断自己一人走到水边,这里水可比冥河清彻得多,看得水下的鱼儿悠然自得游来游去。
可是沈断怀念的还是地府的冥河,以前他坐在冥河岸边悟道时,就这样盯着冥河中起伏沉荡的魂魄能过上一天。
他要是像阎王一样有双能看透前世今生的神眼,他也很想知道那些在冥河里的残魂的故事,他们是怎么死的?又是怎么来到地府的?有多少人还像自己一样能保留人间的记忆?又有多少谁像自己一样转成鬼卒为地府效力?
说是悟道,这样的念头却不少,给自己找个偷懒的借口罢了。
沈断想到这里,不由地像往日一样,在岸边坐下,双脚放入河里。
冰凉的河水调皮地舔上沈断的脚丫,沈断正自享受着,突然心核一紧,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袭来。
河里突然窜出一条大鱼,张开满是利齿的大嘴朝沈断咬来,这一张嘴,就将沈断整个人纳入嘴中,还是鬼王见机得快,身形一闪,就挡在沈断面前,出掌将那鱼打了一个筋头,落回水中。
鬼王皱眉道:“是鱼鳃!”
“鱼鳃?”黑白无常过来,接着左判官也来了。
众人看着兀自泛着涟漪的河水竟然集体沉默起来。
沈断不好打破这个莫名其妙的沉默,低声向身旁的城隍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鱼鳃好像是十大阴帅排名第十的吧?”
“是的,那又如何?”
“十大阴帅的排名是以各自实力划分的吧?比如说鬼王在黑白无常之上,而黑白无常又在牛头马面之上的,对吧?”
“你倒底要说什么?”城隍有些不耐烦起来。
“他们为什么要怕实力最弱的鱼鳃呢?”
“谁跟你说鱼鳃最弱的?”城隍突然反问一句。
沈断只能连翻白眼,城隍是咳得连自己前一息刚说过的话都忘了吗?
这时左判官皱着眉头道:“右判官到了。”
“鱼鳃是十大阴帅中排名最后的人,但是到了水中,这个排名就要倒过来。”城隍解释道,“这就和有没有本体法相辅佐的牛头马面差别在三个位阶一样,有了本体法相,他二人联手都可与鬼王一战,没了本体法相,他们连黑白无常也打不过。实力不是简单的数字,一成不变的实力胜负是没有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沈断恍然大悟,耳朵里却听到了左判官所说的“右判官”一词,悄声问城隍道:“右判官又是谁?”
城隍看了一眼忧色重重的左判官,也假借咳嗽,附在沈断耳边说出了这右判官的来历。
鱼鳃的出现意味着左判官对头的势力已经进了阎王路,十大阴帅中虽然过半都在左判官手下,但是鬼王阳奉阴违,不听号令,白无常好杀易怒,难成大器,黑无常一味修炼,不通事故,牛头马面更是借着人间供奉香火进了十大阴帅之列,空有一身蛮力。
而对手右判官则有十大阴帅之首的日游夜游,还有排名靠后,但是天生异族,各有神通异能的豹尾、鸟嘴、鱼鳃、黄蜂六帅。豹尾、鸟嘴等虽然排名靠后,其实只是地府以人身为尊,而这几个阴帅因为本族血脉太过强横而无法化成人身,论实力与黑白无常等人不相上下。黑白无常一体两面实算做一人,比之日游、夜游差距很远。
鬼王虽有个“王”的称号,但战力还不及排名靠后的日游、夜游二人。
尤其是日游,最初在人间有凶神之称,能地府阴魂之身,顶烈日出行,修为可见一斑。
城隍说了这么一大堆,却还是没说到重点,沈断打断道:“那右判官到底是何人?”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判官一位自地府衰落后,就只有天庭中人才能担当,右判官自然是天庭的人,还跟这左判官是同族。”
“同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