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三分落寞盖住七分得意道:“埋在土里这么多年,不琢磨些法门这日子可怎么熬?叫阿四陪我聊天下棋吗?”
这当然是个笑话,洞口的阿四除了说“客人,请”这三字外是真的不会说人话,几天相处下来,楚媚和沈断都知道了这点。
钟馗傲然道:“这第三条路就是‘愿生’之法。”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等待沈断的反应。
沈断毫无反应。
钟馗叹了一口气,生出和楚媚一般的无力感:这小子终归还是个地府小卒,见识浅薄,我这番心血之作可算是对牛弹琴了。
钟馗只好继续:“由愿海中凝出愿生,再以身外身法门唤出愿生,就可做出一个完美的手镯,或是说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沈断听得稀里糊涂,钟馗怅然道:“不过这个法子我也只是知其然,做是做不出来的。也许到了畜生界可以……”
钟馗说到畜生界,又抬头看着头顶的石壁,陷入了回忆中,沈断退下。
从钟馗那里得到炼制手镯的方法后,剩下的问题就是去做一个合适的模具了。
沈断就地取材,拿了地上泥土作了个粗胚,依着记忆中大力的手腕粗细做了个手镯的雏形出来。
化气、灌气、凝结,一气呵成,沈断抖落泥土,露出晶莹黑亮的手镯,好是好,不过,
旁边一只手拿过手镯,道:“太丑了。”
却是楚媚,不知何时散心回来,看到沈断在鼓捣这么个玩意,顺手拿过来,戴在手上,扬起手,左右看了一下。
“不过看你有心用本体法器做个饰品送给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先收下了。”楚媚笑眯眯地说。
沈断急道:“这不是给你的。”
楚媚敷衍道:“好拉,知道你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突然俯过身来,压低声音道:“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沈断拉过楚媚的手,就要拿下手镯,道:“真的不是给你的,我只是拿来练习拘魂法门而已。”
楚媚大声道:“不是给我还是给谁?给钟馗大人?还是给阿四?或着你自己发花痴了要弄个手镯带带?拿来做练习?!刀枪棍棒哪种样子不能练习,偏做成手镯的样子!”
沈断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媚拿走手镯,脑里只有一个想法:怎么把这手镯拿回来?
沈断不知不觉进了内洞,这些日子来有了难题他下意识地都会往钟馗这里走来,钟馗多少都会给他方向。
这回沈断还没开口,事实上他原本也不打算问钟馗的,反倒是钟馗似笑非笑地说:“你把那手镯给那女娃啦?”言语中尽是调侃的意味。
沈断没好气道:“是她抢走的,不是我给的。”
钟馗突然放声大笑道:“你可知这手镯一物在上古地府意味着什么?”
沈断问道:“不就是个饰物吗?能有什么意思?”
钟馗这时一反常态很有耐心地解释道:“上古地府为六道之首,礼仪一事不可轻忽,手镯一物原本是第一阎王依照锁魂链轮转炼魂时的样子做出的玩意,顺手送给义妹做为礼物。后来在地府就流传下来这样的习俗,父亲多半会给女儿准备一个手镯的饰品,意味着今日开始你就可以谈婚论嫁,长大成人。”
沈断知道这手镯是飞天修罗用自己的锁魂链为材料送给女儿大力的,不由奇道:这修罗的习俗也和地府一样?
钟馗见沈断还没有反应,继续道:“可是你知道女人要了这手镯过去又是什么意思吗?”
沈断被钟馗左一个“意思”,右一个“意思”闹得心烦,没好气道:“嫁人吗?”
钟馗立马应道:“对。”
这一字震住了沈断。一个从未可能的念头在沈断脑海里滋生:楚媚要嫁给他?
“不可能!”沈断跳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和震惊。
钟馗铺垫了这么久,就是要看看沈断的表情,细细看了一会儿,才满意地收回了目光,不紧不慢道:“照我看这女娃除了刁蛮点外,没有什么不好,最开始,舍命救你受了重伤,对你可是有情有义,再加上她本是阎王侍奉,比你这地府鬼卒可高出太多,她看上你,是你几世轮回修来的造化,就依了她,娶她过门有什么不好?”
沈断来回疾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她为什么会……?”
钟馗接道:“为什么会看上你这身无长处出身低微的鬼卒是吧?”沈断一怔,想说“不是”却又说不出口,想说“是”又没有那个底气。
钟馗突然大怒骂道:“女的都这样干脆向你表明心意,你一个带把的这般没种,难不成还要她中了奇淫之毒,需要你这童男之身给她解药,你才扭扭捏捏脱了裤子提枪上阵啊!”
沈断被勃然大怒的钟馗吓得呆立不语。阿四听得内洞里这么大动静,探头探脑地进来张望了一下又赶忙缩了回去。
“喜欢就答应她,不喜欢就叫她滚蛋走人,啰啰嗦嗦得耽误我功夫。”
沈断很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