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将这地府基础法决用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沈断拜服。
一旁传来微弱的声音:“九阎王座下侍奉楚媚拜见钟馗大人。”
静养的楚媚受钟馗演示拘魂令法力影响早早苏醒,起身在旁等候。
钟馗和沈断齐齐看向楚媚,楚媚此时完全没了与沈断相对时的冷艳气质,低眉垂目,跪在地上向钟馗请安,刚才疗伤的时候,楚媚神智未失,二人的对话都一字不漏听入耳中。
钟馗好奇道:“女娃儿,我且问你,刚才你舍却自身性命也要救这小子,是为什么?”
沈断也是不解,双目灼灼看向楚媚。
楚媚似是没有料到钟馗有此一问,吃了一惊,接着低头宛然一笑,露出雪白玉颈。
忽然双目含波转向沈断道:“自然是姐儿爱俏,看上了他这身俊俏皮肉。”
沈断接触到楚媚含情眼神,明知她的话有九分不可不能信处,却还是往那一分可能处浮想连翩,心猿难止。
楚媚看沈断神色,蓦地放声大笑,娇躯乱颤。
沈断脸色一沉,知道被楚媚刚才言语乱了心绪,给她看了个大笑话。
钟馗久不见人,但还是捕捉到了二人之间的微妙变化,道:“红颜祸水,小子,你是斗不过她了。”
沈断心中一冷,暗自责怪:“心神不定,如此轻易被美色所迷,怎么能成就阎王呢?”
楚媚收了笑声,正色道:“大人,九阎王有事相托。”
钟馗大奇,问道:“九阎王怎知我在此处?而且你二人既然能到修罗界,说明阎王路已开,九阎王应该身陨融入阎王路,他又如何下的命令?”
楚媚起身坐到钟馗面前,沈断,楚媚,钟馗三人就呈三角对立。
楚媚看了沈断一眼,这会沈断学了个乖,目不斜视,不上楚媚的恶当。
楚媚眉心血核微闪,转向钟馗道:“九阎王自继位来,天庭帝释天步步紧逼,地府受人界丧尸之乱新魂不进,衰败破落,连拘魂鬼卒都要让新进地府的善魂结死胎速成才能补上缺口。”
说到这里,楚媚停了停,有意无意地看了沈断一眼,沈断知道楚媚再影射自己是个地府后进,要不是鬼卒奇缺,沈断连成为鬼卒的机会都没有。
钟馗打断道:“地府怎会这样?七阎王时帝释天才建立愿海,比之地府冥海一条支流都不如,这才不过两世,天庭就压过地府了?”
楚媚嘴角一抽,声音低了下来,道:“大人可知帝释天步步紧逼一事为何?天庭强建虹桥于天庭愿海与地府冥海之间,吸取无量愿力供养天庭,地府冥海已成一道冥河!”
钟馗怒不可遏,喝道:“如此猖狂,地府无人吗?任帝释天抽取地府根基不管吗?”
楚媚答道:“大人可知如今的地府左判官是何人?正是天庭下派,小女受九阎王生前所托,带着朱笔并阎王座下灵骑闯进阎王路,一路上负责追捕的正是这个左判官。地府中天庭势力已是一方独大。”
沈断听得心惊肉跳,地府天庭竟有如此故事,是之前只知地府鬼卒拘魂一事,见识浅薄的沈断所无法接触到的。
钟馗心痛不已,再想起自身处境也是有心无力,问道:“那九阎王差遣你又为何事?”
楚媚摇头道:“我也不知,九阎王只是吩咐我带着朱笔和坐骑到修罗界来见一个人。其他的都没有提及,只说见到那人自然就会明白。”
钟馗沉思,楚媚、沈断二人不敢打扰钟馗思绪,屏气端坐。
钟馗突然发问道:“朱笔在哪里?九阎王既然叫你带着朱笔、坐骑进阎王路就必有他的用意,阎王灵骑也就罢了,朱笔可是地府重宝,其中定有大秘密。”
楚媚看向沈断,沈断涨红了脸,道:“小子无能,让一个飞天修罗抢了去。阎王灵骑也被一起抢走。”
“飞天修罗?”钟馗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楚媚乃是后进晚生,地府众自七阎王后与三恶道隔离,久不闻其中消息,致使地府众多不知三恶道的详细情况。
钟馗向楚媚、沈断二人耐心解释道:“这修罗界受三毒污染,血气弥漫,血性凝滞,在地面上还不觉得,到了高空,呼吸不畅,气转不灵,所以天空成了修罗界的禁区,能飞天的修罗还是第一次听说。”
楚媚笑脸盈盈,也不看沈断,自说自话道:“也许某人路上碰到了黑白无常,为了保命把这朱笔交出去也未可知。”
沈断怒道:“我怎会是这种人?”
楚媚见斗起了沈断怒火,也不甘示弱,针锋相对道:“那是谁和我定下协议,护送我到畜生界大海处,却半路上不见人影,又是谁不计前嫌,救了他性命?”
沈断怒火攻心,就要反驳,却一时语塞,再细想下,确实是自己理亏在先,而且楚媚不论动机如何,确实救过自己几次。
第一次是阎王路入口处,要不是楚媚挡住自己进死树林,恐怕自己早被死树林中的高阶恶鬼吞噬,之前的攻击有大半都是替自己消灭了包围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