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夫人看着亲身女儿难过,也有心撮合她和华重楼,隐晦地说了几句,意思就是娥皇女英,她家大女儿凤娇委屈了点,两姐妹不分大小,一并嫁了他做正室,一起服侍他,这样两全其美的美事,却都被华重楼巧妙地挡了回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县令夫人也不好再点名说破,也相信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脸色一阵铁青,在议亲的途中也早早地撤退了。
华重楼和虞千夏的婚事虽然定了下来,但是并没有对外公布,县令以府中大女儿还未出嫁为由,一定要让大女儿出嫁、或者订了亲以后,才让人把消息公布出去。
这是也在情理之中,长幼有序,正室所出的大小姐还未出嫁,她一个庶出儿女儿,又如何先于姐姐宣布婚事,那岂不是败了长姐的面子,说县令府里的大小姐嫁不出去云云。
县令虽然因为孝心答应了老夫人,应承了这门婚事,内心里却是不甘心的,他在朝为官多年,却怎么也没有出头的日子,庸庸碌碌做了二十几年的官,到头来,还是一个七品芝麻小官,好不容易寻了一个飞黄腾达的法子,却还是被坏了好事,要他如何甘心。
所以,就着心里未发的怨气,他给华家提了很多苛刻的要求。其中一条就是要华重楼飞黄腾达以后再来娶亲。
对于这一点,华重楼和虞千夏本人倒是没有太大的异议,有了长辈的认可,他们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至于虞凤娇,据说,自打那天之后,她足不出户地在家里哭了好几天,看来对华重楼,她也是动了真心。县令夫人和老爷都来规劝了她,奈何她大小姐脾气,还闹了一场,最后,大伙也就由着她去了。
秋高气爽,县令府里的奴才们早已经习惯了二姑爷时不时的造访。对于一个大活人不走寻常路,非要从高墙或者树上下来,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来的多了,下人也寻到了规律,每当听到半空中“刷刷”几下,发丝被轻轻带过的声音,下人总是了然地低头说上一句:“怕是二姑爷又来了吧?”
他们的姑爷仪表堂堂,一表人才,武艺超群,大概和江湖上的大侠一样,喜欢走寻常人走不了的道。其实,华重楼那是怕麻烦。从大门进来,他如今是县令府的准女婿,照说也没有人拦着,但是,县令府的规矩甚多,还要小斯带路,通报什么的,还不如抄近道,省了这些个麻烦。
那日提亲之后,华重楼对于功名逐渐上了心,平时练武、看书更是用功勤奋了不少,但每日他都会抽出一段时间来县令府里看虞千夏,或者两个人一起在后花园里走走,游游园子,或者一起出去逛街,闲话家常,如此下来,两人的感情更是逐渐加温,更加如胶似漆。
后花园里,各色的秋菊盛开,一才俊,一佳人,双双走在鹅卵石铺道的小路上,浪琴惬意,仿佛一对璧人,端得是羡煞旁人,天造地设的一对。
二姑爷是个风趣的人,寻常也会捉弄下人,却愣是让人觉得亲近,于是乎,大家对待二小姐也一并爱屋及乌了。
如此下来,虞千夏虽然寻常还是会帮着做些家事,但只要华重楼一来,大家都起哄着让虞千夏让出手里的活,跟着华重楼一起出去转转散散心,增进增进感情。
这日,华重楼照例翻了墙进来,熟门熟路地掐着时间,找到了虞千夏会去的地方,果然在后院的院子里看到了正在晒书的虞千夏。
下人一见来人,暧昧地笑笑,当即抢过了虞千夏手中的鸡毛掸子:“二小姐,我就不留你了,不要让姑爷等急了,又来埋汰我,说我眼神不好,不怎么会看人脸色。你还是早点和姑爷出去吧,免的他又来荼毒我。”
虞千夏“扑哧”一声,捂嘴一笑,这话还真是华重楼会说出来的。但他说这话,还愣是让人讨厌不起来,敢情这痞性还帮他增添了人缘。
“小翠啊,你昨夜起来看星星了吧?”华重楼看着虞千夏的笑靥,心里也是高兴,用手指了指说话的小丫头,那架势,像是教书先生拿着竹棒子,点着不学无术学生的鼻尖似得。
“没有啊?姑爷何出此言?”小翠奇怪地问道。
此话正中下怀,华重楼道:“可不是吗?今天你的眼睛像是昨夜的星辰一样扑闪扑闪的,亮是亮,就是贼了点,小翠啊,你还不从实招来,昨夜可是做贼去了?”
小翠红着脸一跺脚:“啊呀,二小姐,你还是和姑爷快走吧,省得他又说我像贼,惦记着什么东西。上次不过是听着姑爷的话风趣,笑了一下,他就说我牙白,想要露露,让人羡慕。我看二小姐最近常常笑,他为何不说?”
虞千夏笑了笑,知道他们之间是寻常的玩笑,款款步到华重楼的身边,与他比肩而立。
华重楼拂开虞千夏额前的碎发,温柔道:“累不累?”
他的到来,改变了她在虞家的地位,本来,寻常的杂物事是不用她再插手的,但是,她做惯了那些,也不习惯终日无所事事,做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寻常不看书的时候,她就会去打一把手,算是大发时间。
华重楼看她坚持,也就任由她的心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