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发现近处、远处的楼房高层全都打开了窗户,挤了一堆脑袋往这边看,甚至连树上、房顶上也上了越来越多的打着灯笼看热闹的老百姓,心里已经只剩下四个字:太坑爹了!
反正在原地停着肯定不是个办法,步野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东走。
但是,这得啥时候才是个头?
终于,又走了一会之后,步野伸手入怀,摸出了一瓶药膏,递给了前面的卓曼莎:“这是金创药,你自己涂。”
如果萧宏也在这,步野肯定不会这么做,因为如此一来就露馅了,让萧宏一下就判断出来他并不是那么冷血。不过现在只有一个王府将领,而非萧宏本人,就无所谓了。
卓曼莎虽未应声,还是接过了药瓶,并在沉默中将药膏涂在了伤口上。
这个过程中,步野不由暗暗惊奇,卓曼莎右肩受伤,打开药瓶以及涂药膏的时候都会用到右臂,自然也就牵动了伤口,但是卓曼莎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在步野印象里,她好像就最初中暗器的那一下惨哼了一声,其后哪怕他掐她的喉骨她都没发出什么动静。
而且到现在为止,卓曼莎也并未表现出惊慌、害怕的情绪,简直就像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一样。
黑暗中,东平王城百姓的情绪却越来越大,劫持王妃,简直罪不可恕!如果不是步野外围有许多王府护卫包围着,如果不是卓曼莎就在步野的身边,恐怕步野早就被臭鸡蛋烂菜叶子淹没了……
步野被所有人当成了反派,但是,心中的快意是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步野竟真的有些痛快。
……
一路向东,一个多小时后便到了东城门。
在城门口,步野和白续着实僵持了一番。最后,站在了高高的城墙上,马上就要硬拉着卓曼莎一起跳下去的步野取得了胜利……
东城门大开,步野又挟持着卓曼莎出了城。
抬眼一扫,东方远处,夜幕下竟似只有一栋建筑,正是那高达十七层的观潮阁。阁中有人职守,每一层的飞檐上都挂着红色的灯笼,离远了看,倒像是天上的星星悬在了地平线上。
再往东,血红色的月亮刚刚升起,还没有观潮阁高,这情形竟让步野产生了短暂的恍惚感,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没有退路,而换了任何一个正常人,哪会把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
所以,他早已不是一个正常人。
但是,正常人只能过正常的生活,永远活在无形的条条框框里,安稳却平淡,甚至受欺负。
而他呢,难道想要过那样的生活?
真正的答案是,他现在根本就是一个不在乎怎样生活的人。
死过一次,心中充满魔性的他只想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做每一件事,那件事是平淡的,他就是平淡的,那件事是不平淡的,他就是不平淡的。
深吸了一口气,步野推着卓曼莎加快了速度。
很快,空气越来越潮,远远地他已经能听到从前方隐约传来的水声。
再向前便是洛通江,沿江有一个大型的码头,不过,由于他前面的人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暂时看不到码头上有没有船。
眼看距江岸已经只有百余米了,步野的精神不由振奋了许多,那些王府的高手、护卫们可没有踏水而行的本事!
总算是逃得一命!
只是这卓曼莎却如何处理?
步野正思量,不想忽地又起波折。
那白续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东平王到底想让他怎么做,但是,先让步野出了王府,又出了东平城,难道还要让步野再过洛通江?那江面足有半里宽,过去可不是一件小事,更何况他们有这么多人?而一旦到了江面上,大家全是乘船,再想钳制步野可就没那么方便了。
为了自己的前途和脑袋着想,白续终于做出了决断:说什么也不能让步野过江!
“停!!”白续忽地一声大吼,既是对步野喊的,也是对那些手下。
步野倒是想继续往前走,但是奈何白续的手下全停了下来,他也只能停下。
步野皱着眉朝白续看去,正好迎上白续在火把下阴沉着的那张脸。
“不能再往前了!”白续冷冷地道。
“我要过江。”
“把王妃留下。”
“过了江再说。”
“王爷命我全权处理此事,我让你来到这里已是极限。现在,你要么相信我,交出王妃,我放你过去;要么你将王妃杀了,我再将你杀了,拿你的头去交差!”白续狠声道。
我去!你到江边再说不行啊,只剩下最后一百米了……
步野心中大骂,眼神也凌厉许多,那意思不言自明了:再不让老子过去,本反派可就要动手了!
但是,问题是白续不是萧宏,他就算愿意吃步野那一套,也根本做不了主!白续说的完全就是实话,让步野来到这已经是极限,他是绝对不会让步野过江的。哪怕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