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和做到总是有距离的。
吕南虽然嘴里说着“我马上开始”,也想马上开始,但反反复复念叨的却只有那一句话……
这时候他的思维简直就像是粘稠的水泥,别说转圈了,想动一动都很难。他的全身都在轻微地不可抑制地颤抖着,这让他的呼吸声听起来都像是颤的。
很显然,他已经紧张到无以复加。
总共只有五分钟,眼看已经至少过去了一分钟,他嘴里还是只有一句“我马上开始”。还剩下最后的四分钟决定生死,换了谁能不紧张?
所有人都到了吕南的感染,甚至包括步野。
如果这种感染人也可以被算做打动别人,让人身临其境的话,那吕南一定可以过关,而且是高分过关。
可惜,不是。
石桌上的红光再无任何语言传出,只是冷漠地等着,真的营造出了红光之前所说的那种氛围:人不过是池塘里的鱼,还有更高一个层次的生灵在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也可能连注视都懒得注视……
这种感觉简直让吕南要崩溃了,只觉得一个脑袋十个大,简直不堪重负要炸开了。
吕南忽地不再念叨什么“我马上开始了”,而是恶狠狠地咬紧了牙,双手按在了自己的脑袋两旁,重重地拍击着。“啪!”
“啪!!”
“啪!!”
吕南下手很重,第一下就把脸上的皮肤拍红了。
而这种声响,竟是让不少人想起了最开始时他排众而出,号召大家静一静时的击掌声。那时候,他仪表非俗,自信从容,现在,他就像个被逼入绝境,快要发疯的可怜虫,两相对比,判若云泥。
如果将自信分程度,那么吕南其实是一个自信程度百分之七十的人,相比于一般人算是好的。
他有着不错的外形,良好的家教又让他有着得体的举止,他一直认为,自己算是一个有风度的男人,对女人很有吸引力。他那百分之七十的自信,也大都源于此。
而吕南那另外百分之三十的不自信中,便包括面对现在这样的局面。
健谈者未必能打,懂得生活未必善于应对危机……
就在这样的接近狂躁的情绪中,伴随着吕南的自虐,他终于是想起了自己在穿越前,那一辈子唯一的一次与眼前类似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经历。
那一次,他在酒吧勾搭上了一个漂亮女人,但是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还是一个混**的家伙的女朋友。他一向视那些人为混混,看不起。但是,当他被人打了闷棍,醒来时被捆在椅子上独自面对三个拿棍拿匕首的混混,他却吓的简直连老婆孩子都能卖掉。他当时就有种穿越的感觉,觉得这种只有电视、电影上发生的事怎么会在现实中发生。
不过更让他心寒的还在后面,那就是当他赔完了钱,后来托人请派出所的一个小官帮他出气,竟然又被那个小官私下里羞辱了一番。那小官让他没本事就少惹事,有些人不是他这样的小老百姓想动就能动的。
经历了这件事后,他想了很多很多,尤其是关于伦理、道德、法制。
吕南放下了手,开始重重地吸气,虽然吸气时也是颤抖着的,但是明显和之前那种吸冷气不一样了。
重重地咽了口唾沫,吕南终于开了口:“我……曾经在酒吧里搭上一个女人……”
时间至少过去两分钟了,吕南终于开始了他的叙述。起初还有些结巴,甚至那种紧张一直都在,但总算是越来越好……
他把当时被那三个完全没文化、不讲理、无法无天的混子绑在了小黑屋里的经历快速而又详细地描述着,真的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
如果他能完全讲完,甚至将他事后的感悟也全都说出来,那这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故事。
可惜,他开始的太晚了,他甚至都还没说到事后托人找场子,便被红光里突然传出的意志波动打断了。
“时间到,下一个。”
于是,他那精彩的故事就只能戛然而止,下一个。
这种情况再次让所有人意识到一件事:这里的所有事都只有一个人说了算,便是石桌上方的那团红光。
步野坐在了吕南对面的那一侧,并且位置偏右,而吕南的位置偏左。顺时针旋转的话,两人中间还隔着至少二十个人,所以一时半会轮不到他。
他本想趁此机会去捋顺思绪,但是,却碍于红光之前的警告而不得不再次把注意力投入到第二个人的讲述中。
步野一直认真听着,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完全感觉得出来,吕南吃了第一个上场的亏。在吕南后面的人大都还好,至少没有吕南那么紧张。
直到第十个人时,步野终于是逮着了一个机会,可以不那么专心地去听了。原因很简单,正在试图打动大家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而他讲的内容实在是枯燥无味,又因为太紧张而条理不清,步野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相信,其他人也一定听不进去。
步野开始迅速整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