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缙绅之家能文妇女,未见如此无顾籍也”。这种批评正说明了李清照词的意旨在客观上是违背了封建规范的。李清照南渡后的词和前期相比也迥然不同。国破家亡后政治上的风险和个人生活的种种悲惨遭遇,使她的精神很痛苦,因而她的词作一变早年的清丽、明快,而充满了凄凉、低沉之音,主要是抒发伤时念旧和怀乡悼亡的情感。
还有,孙老师也说,在流离生活中她常常思念中原故乡,如〔菩萨蛮〕写的“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蝶恋花〕写的“空梦长安,认取长安道”,都流露出她对失陷了的北方的深切怀恋。她更留恋已往的生活,如著名的慢词〔永遇乐〕,回忆“中州盛日”的京洛旧事;〔转调满庭芳“芳草池塘”回忆当年的“胜赏”,都将过去的美好生活和今日的凄凉憔悴作对比,寄托了故国之思。她在词中充分地表达了自己在孤独生活中的浓重哀愁,如〔武陵春〕通过写"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慨,〔声声慢〕通过写“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处境,运用叠词,表达了自己难以克制、无法形容的"愁"。又如〔清平乐〕中“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的悲伤,〔孤雁儿〕中的悼亡情绪,都是在国破家亡、孤苦凄惨的生活基础上产生的,所以她的这部分词作正是对那个时代的苦难和个人不幸命运的艺术概括。李清照在早年还写过一篇《词论》,提出词“别是一家”的说法,是宋代的重要词论,也成为她词创作的理论依据,著有《漱玉词》,李清照词的风格以婉约为主,屹然为一大宗,人称“婉约词宗”。沈谦《填词杂说》将李清照与李后主并提说:“男中李后主,女中李易安,极是当行本色。”易安词在群花争艳的宋代词苑中,独树一帜,自名一家,人称“易安体”。“易安体”之称始于宋人。侯寅《眼儿媚》调下题曰:“效易安体”。辛弃疾《丑奴儿近》调下题曰:“博山道中效易安体”。词作自成一体,表明已形成鲜明的个性风神。
这也是女中豪杰啊!蓉蓉说起来很高兴的,他真是为有李清照这样的女同胞感到骄傲啊。
是不多见啊!从古代到今天,女词人也不多的啊。黄老师笑,要说啊真情是词之骨,词之言情,贵得其真。李清照之前,婉约词人多以男性写艳情幽怀,李清照则是以女性本位写自我爱情悲欢和亲历的家国巨变而获得空前成功的第一人。其前期的恋情词,如《一剪梅》、《凤凰台上忆吹箫》等,满怀至情,连篇痴语,自然率真最能体现女性纯诚细腻的灵性,这是男性作家代人立言的恋情词所无法比拟的。其后期写愁的伤乱词,如《武陵春》、《声声慢》、《永遇乐》、《孤雁儿》等篇,字字血泪,声声呜咽,一派凄楚,动魄惊心,这“载不动”的“许多愁”,止不住的“千行泪”,“凄凄惨惨”的情怀,元地倾诉的“万千心事”,全是发自肺腑的心声,来不得半点雕琢矫饰。这些融和着家国之变、时代沧桑的悲慨之曲,来自情挚意浓的词人,植根于真实生活感受,是李清照坎坷生涯、悲剧人生、灾难时代的映现。她还能够很好地熔炼家常语。《漱玉词》的语言,有与众不同的鲜明个性。柳永是把词引向市井的开拓者,他用语通俗明畅,然好为徘体,偶涉蝶默,周邦彦变俚为雅,措词精工,施采丽密。李清照遣词造语,自出机抒,创造了以自然率真为主要特色的文学语言。所谓“以浅俗之语,发清新之思”(彭孙通《金粟词话》)。这种语言对于北宋末期华贵典雅的词风无异是一种冲击。如“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风凰台上忆吹萧》)。仿佛毫不经意,冲口而出,但仔细体味,却含意多层,十分精细。亲人远别,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分手已定,重重心事,说又何用;离恨别苦,难以启口的内心隐秘,刺人衷肠,宁可自我承受,不愿再增加行者负担。这重重思绪,微妙心态,全用家常语道出而含蕴绵绵不尽。如“甚霎儿晴,霎儿雨,霎儿风”“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信手拈来,便增添了许多新鲜生动的情味漱玉词的口语化、通俗化,并不走向淡乎寡味、松散无力,因为它是在口语基础上匠心独运、提炼加工的结果。故而落笔精警雅隽,语工意新。如“雪清玉瘦”、“浓烟暗雨”、“被翻红浪”、“柳眼梅腮”、“红稀香少”、“云阶月地”云云,平易清新,精妙传神,正是“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
罗明说,他的词很有艺术特色啊!
是的啊,我听了就很在心里赞赞她!方峰海说。
孙老师说,她的词作品还善用白描法。漱玉词不重故实,不过多化用前人诗文,而长于以白描手法创造动人的意境。易安的白描与柳永的“细密妥溜”、美成的富艳典重不同,而是“冲口出常言,境界动心魄”。如《醉花阴》写离思凝重:“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此句比喻新奇,为名句)《永遇乐》写孤寂失落:“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均以直白之语,写深浓之情,有场景,有人物,有衬映。阶前花下心系伊人,刻骨相思的形象,闭关帘底,孤苦零丁,将无穷悲伤一己吞咽的心态,呈现眼前,栩栩纸背,令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