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吃的菜,又很好听的故事!我们一边吃喝,一边听着方峰海他爸爸继续讲述:有时侯在田野上,在割过庄稼的地里,或者在绿茵里远远出现些野雁。我想,只要打死一只这种大家伙,以后不活也值得了!我把它们指点给父亲看,可父亲每次都对我说,野雁这种鸟极其小心谨慎,不让人接近它们。有一回他试试看想偷偷走近一只孤零零的野雁,以为它中了枪,离群了。他吩咐宝贝儿跟着他走,让我留在原来地方。他在枪里装上特大砂弹,再一次回头看看宝贝儿,甚至警告它,低声命令它说:“退后!退后!”他低低弯着腰,不是直接向着野雁走,而是绕着走。宝贝儿虽然没有压低身子,可是走得也很奇怪:撇开了腿,夹紧尾巴,咬住一片嘴唇。我忍不住,几乎要爬着去追父亲和宝贝儿了。可是还没到野雁三百步的地方,野雁先是跑,然后拍拍翅膀,飞起来了。父亲开了一枪,可是只能望着它飞走……宝贝儿窜上前去,也望着。我也望着……我多生气呀!它只要再等一会儿就好了!特大砂弹一准打中它!
这只狗叫宝贝儿,可有意思了,可能说,我们队上有只狗叫“黑虎”啊,很厉害的。
方峰海他爸爸笑,狗都是会捕鸟的啊。他又说:有一回,正好是彼得节(俄历六月二十九日)前夕,我跟父亲去打猎。那时沙鸡还小,父亲不想打它们,就到黑麦地旁边的橡树丛里,这种地方常常有鹌鹑。那里草不好割,因此草好久没动过了。花很多,有箭箬、豌豆、三叶草、挂钟草、毋忘我花、石竹。我同妹妹或者女仆到那里去的时候,总是采上一大把。可是我跟父亲去就不采花,因为我觉得这样做有失猎人的身份。忽然之间,宝贝儿踞地作势。我父亲叫了一声:“抓住它!”就在宝贝儿的鼻子下面,一只鹌鹑跳起来飞走了。可是它飞得很奇怪:翻着跟头,转来转去,又落到地上,好像是受了伤,或者翅膀坏了。宝贝儿拼命地去追它……如果小鸟好好地飞,它是不会这样去追的。父亲甚至没法开枪,他怕散弹会把狗打伤。我猛一看:宝贝儿加紧扑上去——一口咬住了!它抓住了鹌鹑,叼回来给父亲。父亲接过鹌鹑,把它肚子朝天放在掌心上。我跳了起来。
“怎么了?”我说,“它本来受伤了吗?”“没有,”父亲回答我说,“它本来没受伤。准是这儿附近有它一巢小鹌鹑,它有意装着受了伤,让狗以为捉它很容易。”“它为什么要这样作呢?”我问。
是啊,为什么要这样呢?方峰海不解的问。
你往下听好了,他爸爸说,这作家写到:“为了引狗离开那些小鹌鹑。引走以后它就会飞走了。可这一回它没有考虑到,装得过了头,于是给宝贝儿逮住了。”
“那它原来不是受了伤的?”我再问一次。“不是……可这回它活不了啦……宝贝儿准是用牙咬了它。”我靠近鹌鹑。它在父亲掌心上一动不动,耷拉着小脑袋,用一只褐色小眼睛从旁边看着我。我忽然极其可怜它!我觉得它在看着我并且想:“为什么我应该死呢?为什么?我是尽我的责任,我尽力使我那些孩子得救,把狗引开,结果我完了!我真可怜啊!真可怜!这是不公平的!不公平!”
干嘛说不公平呢?罗明问,方峰海他爸爸说,
这是一种母爱啊!他爸爸说,接下来,这位作家说了很多的话的:“爸爸,”我说,“也许它不会死……”我想摸摸鹌鹑的小脑袋。可是父亲对我说:“不行了!你瞧,它这就把腿伸直,全身哆嗦,闭上眼睛了。”果然如此,它眼睛一闭,我就大哭起来。“你哭什么?”父亲笑着问。“我可怜它,”我说,“它尽了它的责任,可是我把它打死了!这是不公平的!”“它想耍滑头”,父亲回答说,“只是耍不过宝贝儿。”“宝贝儿真坏!”我心里想,这回我觉得父亲也不好。“这是什么耍滑头?这是对孩子的爱,可不是耍滑头!如果它不得不假装受伤来救孩子,宝贝儿就不应该捉它!”父亲已经想把鹌鹑塞进猎袋,可我向他要过来,小心地放在两个手掌之间,向它吹气……它不会醒过来吗?可是它不动。“没用的,孩子。”父亲说,“你弄不活它。瞧,摇摇它,头都直晃荡了。”我轻轻地把它的嘴抬起来,可一放手,头又耷拉下来了。
桃花说,这为u作家可很慈善啊。那么的爱着小鸟。
是的!换是个儿童哩,方峰hia的妈妈也说了一声。
他爸爸又讲起来,这作家写到:“你还在可怜它?”父亲问我。“现在谁喂它的孩子呢?”我反问。父亲定睛看看我。“别担心,”他说,“有雄鹌鹑,它们的爸爸,它会喂它们的。等一等,”他加上一句,“宝贝儿怎么又踞地作势了……这不是鹌鹑窠吗?是鹌鹑窠!”真的……离宝贝儿的嘴两步远,在草上紧紧并排躺着四只小鹌鹑。它们你挤我我挤你,伸长了脖子,全都同时很急地喘气……像是哆嗦着!它们羽毛已经丰满了,绒毛没有了,只是尾巴还很短。“爸爸,爸爸!”我拼命地叫,“把宝贝儿给叫回来!它要把它们也咬死的!”父亲叫住了宝贝儿,走到一边,坐在小树丛底下吃早饭。可我留在窠旁边,早饭不想吃。我掏出一块干净手帕,把雌鹌鹑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