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像鱼儿一样蹦起来,跑过去取下鱼钩。我将这条“翘嘴白”捏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有一斤多重啊。我又按住它,将一根细柳枝穿进它的嘴里又从腮部穿了出来,它就被牢牢套住了,再也不会蹦到塘里去了。可它还在我的手里扳个不停,劲还蛮大的。
“憨子”说:“行,你好运气,一会儿就钓了一条这大的鱼。”
“黑皮”笑:“你很可以,庙生!今夜。你可以高高兴兴吃一餐了。”
我乐得提着“翘嘴白”呵呵的笑。真爽啊!
这时,大妹英子神色慌张地跑到水塘边来,又惶惶急急地对我说:“哥,哥,不好了……”
“么事?”我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也黄了 “奶奶她——”
“她莫样了哇?”
“她闭着眼睛,不能说话了!”大妹说着,流出了眼泪来。
完了!我一听就感到奶奶不好了。就提着鱼,赶忙跑回家里。
房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母亲跪在踏板上,不停地大声喊:“伊,伊……你醒醒啊!”
父亲和大伯站在一边, 我看了一眼,奶奶双目紧闭,斜靠在那床棉絮上。脸向一边歪着,整个人就像睡着了一样。
父亲对大伯说:“可能是病发了。快送医院去看看。”
“怕,怕不行了哟……”
“那也得送到医院去,让医生检查一下,做个结论啊。我们心里好过一些。”父亲望着大伯说。
大伯含着泪珠点着头,说:“那,好吧……”
父亲和大伯来到堂屋,把一个竹床倒过来,四脚朝上,母亲在内面铺了一床干净的床单,大伯又在前后系了根绳子,将奶奶放在上面躺着。然后用一条长扁担从两根绳子中间穿过,一下就将将奶奶抬了起来。父亲和大伯急急出了们,风风火火向小镇一家医院赶去。
母亲要去,父亲要她在家里招呼我们。我看着母亲的泪脸,小声问:“妈,奶奶这回有没有救啊?”
“希,希望有救吧……”
我多少有些明白了,奶奶这次病的很重,要是好不了,那就得给奶奶老人家办后事了。
天色很晚了,母亲做好了饭,我们几个吃了,而她一口也没有吃。她只抱着小弟弟,站在门口,望着黑沉沉的门外。
又过了很久,父亲和大伯抬着奶奶回来了。
母亲走上前,问:“抢救过来了吧?“ “抢救过来了。”父亲说,“我……可我带回来的钱用光了。”
然而母亲听了,话语里仍是透出欣慰和高兴:“只要人救过来了就好,钱……再想办法哩。”
父亲留大伯在家里吃晚饭。他说家里还有事,很快就走了。母亲就端出饭菜来,放在桌子上,说:“你先吃饭啊。我给老娘来熬点红枣稀饭汤水给她喝。”
父亲大口扒饭,这菜是上午大伯拿来的新鲜菜,辣椒炒豇豆,西红柿蛋汤,这是我母亲舍不得吃,特地给我爸爸现在做的。热乎乎地冒着热气。父亲还对我说:“庙生,来喝鸡蛋汤,这可是平时看不到的东西啊。”
我说:“爸,你吃吧,我们已经吃过了。”
父亲一脸扒了两大碗饭,又将汤喝了一些,又留半碗给我,说:“你喝了它。”
我这才拿起碗来,喝了几口。大妹和二妹就站在我身前,我能感觉到她俩那很急切的呼吸,那是多么的想喝着鸡蛋汤啊!
当只剩下几口时,我就将碗送到英子口边,兄啊:“你和香子两个人分着喝了它吧。”
“谢谢哥哥!”她俩笑着同时说这就互相抢碗。
我妈在一旁看见了,说:“莫把碗抢破了。轮流喝,锅里还有一点。”她又问我爸爸,”老娘是莫是病啊?“ 父亲对我们说,他和大伯已将年爱抬到医院,就送进了急救室。医生一下就忙了起来。又是给她插上氧气管,又是赶快检查,还打了强心针。奶奶不一会儿就睁开了眼睛。这医生好狠啊,硬是将老娘给救过来了。他还说,老娘的身体很虚弱,加上天气又很热,是中暑了。医生说要注意给老人降温,最好是天天给她搧扇子。别让她惹着了。另外给她买些营养品补一补。
“这搧扇子好办,我就是不睡觉我也要给老娘扇风的。”母亲说,“可是……你刚才说,带回的钱都用完了,那……哪有钱给老娘买营养品啊?”她显得有些着急,“再说了,我们一家人回矿上去,还要一笔路费啊。”
“就是唦。我就是想和你商量这件事啊。”父亲皱了皱眉头,望着母亲。
“想莫是办法呢?”母亲问。
我爸爸说:“大哥那是没得钱的,只有靠我们了。我想……拍个电报到二队去,叫他们先汇四十块钱来,除了留下我们回去的路费,其余的钱都给老娘买营养品。你看……”
“要得啊!这时只有这样办了。”母亲笑了笑,“那就是说我们先将下个月的工资先借出来。”
“是的啊,不然哪来的钱呢。”父亲也笑了,“你同意了,我明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