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又问我:“庙生,你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罗明说要把冬天的衣服也带去,他说你们短时间不再回来了。天冷了你们可以随时穿的,冻不着啊。”
我手:“衣服由我妈妈给我装好,我不用担心。“ 罗明他妈嘿嘿地笑了, 罗明又在门口逗“黑虎”玩。这家伙竟跑到他家里来了。我看到地上有很多的骨头,明白了“黑虎”往他家跑的原因。他家和我们干部一样的,也分了很多的过节的东西。他姐姐将好多的衣服往那个提兜里装。她望着我笑,可惜她是一个哑巴,只能用眼睛来表达她的意思。他妈在装好了所有的东西后,又将那个书包和提兜拿在手里提了题,笑:“有些重量啊,不过你爸爸也就是龙队长为你们几个细伢想得周到,这样你们就省了很多的力气啊。”
回到家里,我看到妈妈将我的洗干净的衣服,冬衣,还有一件新大衣往一个布包里装。我感到新鲜,哪来的新大衣呢?我正要问时,我妈妈看着我笑:“我正要对你说的,学校里冬天你早起读书,到山上去风大,到时候你就把这件大衣穿上,这是我叫一个犯人裁缝特地给你做的。我叫他放长了几寸,到时候,你怕又要长高的。”
我记得我还没穿过大衣。只看到父亲以前穿着矿上发的那件黄色的军大衣,心里就很羡慕。如今,我到矿上的学校读书,母亲在我事先一点都不晓得的情况下,给我缝了这件新大衣。这真是意外的欢喜。妈妈又说:“这布和棉花,是我到山上摘花椒籽上那小镇卖的钱慢慢攒下来,买回的。这大衣你带去天冷了就能随时穿,免得冻病了。”她说这又将大衣展开,让我看一看。
这大衣布面是蓝咔叽布的,手摸上去又厚又很泡的,穿在身上一定暖和得不得了。特别是那毛领,是咖啡色的人造毛,很漂亮很时髦,大冷天围在脖子周围,一定很热乎的。
“你穿着试试看。”妈妈又对我说。
我也很想穿啊!就马上将新大衣穿在了身上。嘿,我感觉相当的好哇。我以前听母亲说过,马要鞍装,人要衣装。我想这会儿我一定帅气多了。我乐得直笑。整张脸变成了一朵迎着太阳转的向日葵。
蓉蓉她妈妈这死活走了进来,她看到我穿着新大衣,笑着说:“哎哟嘞,这是哪家的儿子穿得这样的漂亮、好看。”
“你看看,我庙生穿上这新大衣,合适不合适?”我母亲对黄妈妈说。
“合适,合适,合适得很!”黄妈妈拍着手说,“庙生穿上这新大衣,一下子变成了这漂亮的儿,干脆给我做女婿儿好了。”他搂着我的脸蛋,不停地摸抚。
我的脸蛋顿时红得像红枣一样。蓉蓉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她妈又把她楼在怀里,问她:“庙生哥哥好看不好看?”
大概蓉蓉也听到了她妈刚才说的那句话,她的脸也像披上了朝霞样的,通红通红。不过,我与她都不明白“女婿儿”这个词的意思,可都知道,他妈是要把我俩拉在一起的意思。我可不愿意,一个人多好玩啊,再说男伢和女伢在一起非常的别扭,我不愿意和蓉蓉在一起啊。
我母亲听了她妈妈的话后,也是笑开了嘴:“要是两个伢长大了,是这样一回事,那该多好哇。就是不晓得以后莫样的,这是下一代的事啊……”
“我说着玩的,到时候细伢不走我们大人走动。”蓉蓉他妈妈还在笑,“现在这几年我们两家隔壁到隔壁,相处得蛮好的,”
我将新大衣脱下来,妈妈说:“你就快吃饭吧。”
蓉蓉她妈妈也拉着她的手,说:“我们也回去吃饭,等会儿你和庙生哥哥一起上学去。”
中午是大米饭,再加上那一大碗肉,我使劲吃,两大碗白米饭将我的肚子胀得圆鼓鼓的。我放下碗。我妈说:“你再吃一点。”
“我吃饱了,还要走山路。到了学校也不饿啊!够了。”
父亲很快就吃完了。他几步走出去,将那个犯人叫进了大院子来,他拿根很粗实的扁担。两个妹妹站在桌子边,有些舍不得的看着我,她俩也知道,我马上就要到学校去了。
蓉蓉已经拿好了要带走的包包,在我家门外站着。和我大妹、二妹说再见。
“走吧。”父亲对我说,又看了下蓉蓉。
我们把东西拿到院子里放着,罗明也提个书包和一个大网兜走了进来。他父母和他说笑着什么。他姐姐也来了。
“黑虎”甩着尾巴,围着我们几个细伢来回地转动着。蓉蓉他妈妈将她的书包交给那个犯人,说:“路上你挑好,别落到地上去了。那书包爱里有几个罐头瓶装的腌菜。”
“黄家属,你放心,我负责挑好,不会掉到地上的。”那个凡人一边应着,一边将我们的东西放在扁担的两头挂好。一下又将扁扁放到了肩上。犯人称呼干部的妻子,都是在她们的姓的后面加上“家属”二字的。
我爸爸说:“我不送你们了,早点走吧。”他一说,那犯人就跳着我们三人的东西走开了。蓉蓉她爸爸下矿井去了,还没回来。她走了几步,回转头,对她妈说:“妈……我们走了,到学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