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师望了望大家,又说:“谁能主动举手,站起来说,每个字的每一个字母,一个个的念出来,就行了。”
还是没有人做声。“黑皮”晃了晃脑袋。我侧目看了他一下,这个家伙似乎想念拼音哩。他读书比刚开学时要认真了一些,。
“好——你就站起来,念‘天’字的拼音。”余老师指了指“黑皮”。
“黑皮”真的站了起来,缓缓念了一个字母:“T——”
“对的,接着念。”
“I——”
“又是对的,再念……”余老师在鼓励“黑皮”
“A——”
“好,还有最后一个字母。快成功了!”余老师看着“黑皮”笑。这是对他的肯定和赞许,她并没有因为在上一节课时,“柯疤子”冒然对她无礼,而冷落他的弟弟“黑皮”。
但是,“黑皮”这时卡了壳,张开嘴,发不出声来。我转过脸看了他一下,只见他头上冒出一片热汗来,他低下头,也看了我一眼,露出求助的目光,他想我告诉他最后一个字母。我不敢做声,只是用手指在面前的木板上划着“N”字母的形状。我知道“天”字的拼法,最后一个字母就是“N”。不过“黑皮”没有看出来我划得字形。他最终没有念出来。
余老师笑了:“还是不错的。只差最后一个字母没有念出来。好的,你坐下。有谁能替他补上?“ 我看到茶花的小嘴在咕嘟咕嘟的,看样子她想念这个字母。但我知道这个不用嘴巴念,而是从鼻子里发音。记得余老师以前讲过的,这个“N”是一个鼻音。我玩轻轻在茶花背后推了一下,想叫他来念这个字母。
这一着还真管用,她果然站了起来。
余老师说:“好的,你很有进步,能主动站起来发言,很好!请你念——”
“U——”茶花念了一声。
我一听就笑了,赶快低下头。捂着嘴笑。
“你笑什么。你站起来念!”余老师对我说。
我只好站起来,说:“她念错了。不是‘U’的字母……”
余老师说:“她念错了,你也不要笑啊。那你念一下。”她目光很平静地看着我。
我闭上嘴,让一股气从鼻子里出来:“N——”
“对,是念‘N’。好的,你们都坐下。”余老师说,“同学们,你们学得还可以,以后要用心学。‘天’子的拼音是:t-i-a-n’,合起来念,就是‘tian’。那么‘安’和‘门’字呢,大家仔细看书,要记住这两个字的拼音。她说着,在黑板上写下这两个字的拼音来。
我和“黑皮”、茶花都赶快翻到那一页。“黑皮”悄悄对我说:“以后,我要用心听课,再不捣蛋了。”
茶花在用铅笔抄字母。我往后看了下,班上的同学都在用心看课本。天气仍然很冷啊!但再没一个人跺脚了。
元旦——一九六零的元旦,像一个红色的气球一样,在我做了一夜的梦之后,第二天早上,就很是欢快很是清新地飘飞和降临到了人间。
反正是放假几天,我昨夜到队部听了很长时间的收音机,回到家又和妹妹还有在一起玩的蓉蓉玩了一阵,,睡得很晚,本想晚一些时间起床的。美美地睡一个懒觉。可是在八点刚过,我爸爸就在我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巴掌,笑着说:
“庙生,快起来,今天是一九六零年了。新年元旦,一放假,你就只会睡懒觉。”
我妈妈也笑着走过来,特地给我递过来一件新衣服,笑:“过新年,我给你做了一件新衣服。罩在外面多好看啊……快穿上。”
一听说有新衣服穿,我就变成了一根很有弹性的弹簧,一下就将被子掀开,从床上爬起来,先将棉裤套上,再将那件新衣服罩在我的就棉袄上面,看上去很有一股新鲜感。这是一件蓝色的外衣,或说是我的棉袄的罩衣。这样那件旧袄子就不难看了,不知道的人,还要说我穿了一件新棉袄啊。这是我妈妈在很困难的条件下,为改善我的穿衣,给我想的一个巧办法啊!
这新衣服有股很好闻得味道,我把衣服凑在鼻子前,又使劲地吸了口气,一种有些馨香的气味一下子就跑进我的鼻子里。我就先将旧棉袄穿在身上,我妈妈很快就把这件新衣服套在了我的身上。一下床,我就到处找镜子,看看我穿的效果怎么样。虽说我当是还只有几岁,但我对新衣服有一种特别的向往和喜好,我的一些旧衣服,包刮棉衣、棉裤、外衣、外裤,我妈妈稍微改一下或剪短一点,就给我妹妹穿了。她有时总是翘起嘴,说:“妈不爱我,疼爱哥哥。总是给他做新衣服。”我听了笑。说:“谁叫你不是老大,当哥哥呢?这就是做哥哥的好处啊!”她就挥着小拳头打我。我也只有笑的份了。现在当我正在镜子前看时,妹妹突然一下出现了,她比我起得早一些,在外边玩。她可能听到妈妈说给我新衣服穿的事,她一看到我,就哭着说:
“哼,你这个做哥哥的好哇,总是穿新衣服。我总是穿你的旧衣服……嗯……”她说着旧流出了眼泪。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