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定定神,看向她,开口发现嗓子有些干,说道,“我没有梦游的习惯。”
曾一翩愣一下,突然扑上来死死抱着何处胳膊,“你吓死我了,我差点给太平间打电话!”
她这一句太平间,让何处浑身发毛,连因曾一翩而变的强大的神经连带震了三震。
何处僵硬地躺在床上,左臂缠着绷带不能动弹,伤处被她勒得生疼,忍不住呼救,“大姐,你轻点儿,胳膊要碎了。”
“哦,哦,不好意思。”曾一翩连忙跳下床,说道,“你同学来看你了。”
何处这才看到,葛荀和徐静静傻傻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她发呆。
葛荀和徐静静的到来让何处很是惊喜,为她枯燥的住院生活添上一抹明亮的色彩,只是她们的出场仪式实在是忒明亮了些。
徐静静先一步踏入病房,迈出一步后好像又不知如何继续,葛荀使劲把她往一边推了推,也踏进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何处。
房门到病床的距离好像无限放大,而葛荀和徐静静就那么傻傻的站在那儿。
半晌,葛荀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你不是撞车住的院吗,怎么,刚生?”
徐静静一双眉毛几乎斜飞了出去:“是萧公子的,还是曾少爷的?”
何处,“……”
何处一把拽下头顶上的毛巾丢给曾一翩,镇定的说道,“头发该洗了。”
葛荀拉着徐静静走过来,伸手捏捏何处胳膊,扯扯她腮帮,最后居然红了眼圈:“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乱七八糟,没人照顾你,你就不把自己当人看是不是?不当人看当成东西也行啊,你不挺爱惜东西的吗?”
瞧这话说的……
何处问葛荀她住院的这几天有没有给她打电话的。
葛荀哼唧了半天,说道,“有两个不受待见的女人。”
何处紧追不舍的说,“萧逸呢?”
葛荀说道,“没有。”
最后实在受不了何处的眼神,说道,“好吧。萧公子也有打过一次。应该是你住院的第二天吧。”
何处还想问点什么,曾一翩抱着一盒麻将走过来,“咱四个人凑一桌,谁输了谁给何处洗头。”
曾一骞抱着保温桶,进门的时候,觉得这场景异常熟悉,当日他被何处砸进医院的时候,他那三兄弟就病房里支着桌子斗地主。
而此时,床上那四个女子正围着桌子打麻将,玩得不乐乎。
何处虽然右眼受伤,左眼还是很好使,一眼扫到曾一骞,第一个把手里的麻将子扔出去,不动声色开口:“你们仨玩得挺好,可惜我手不方便,不然就陪你们玩了,真是遗憾。”
曾一骞低低笑了声,推门走进来。镇定自若地放下保温瓶,脱下大衣,浅灰色衬衫领子簇着的俊脸有些消瘦。
他先过来检查何处头上的伤势,承着光线的缘故,两道俊逸的眉毛如浮雕,何处盯着他的睫毛一根根清晰可数。
曾一骞的目光突然与她相对,何处还没来及收回视线,慌乱下她脱口而出,“你好像瘦了。”
曾一骞愣一下,接着露齿而笑,这笑好看的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然后他轻飘飘的声音传进何处的耳朵:“麻将好玩儿吗?”
何处怔怔答应:“好玩儿。”
说完马上反应过来,连忙摆摆仅存的右手说:“不好玩儿,这项活动一点都不适合我这样的病人玩儿,再说我又没有玩儿,都是她们在玩儿。”。
曾一翩,何处对她就不指望了。她对葛荀和徐静静使了个眼色,奈何后二者已经一副痴傻状。
何处只好咳一声,转头对曾一骞说,“我总得练一下一只手的灵敏度吧,我生活总是要自理的,没有谁会天天有时间来照顾我不是?”
曾一骞嘴角上扬,勾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语调不疾不徐,“我倒是有这个时间。”
葛荀和徐静静相互对视着暧昧的笑了,然后很没良心的抛下何处走了。
曾一翩也拍拍屁股说,她要回家看《继续者们》,临走时附在曾一骞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阵,何处身上骤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曾一骞嘴角上扬,朝何处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说,“你睡觉时,做梦了。”
何处愣一下,目光瞪向正准备溜之大吉的曾一翩,含糊道,“呃,可能是吧。”
曾一骞打开保温桶,舀出一碗汤,修长的手指捏着勺柄,吹了吹,才喂给何处。又说,“你在梦里说,要和谁结婚,和谁呀?”
何处一口汤没来及咽下去,随即咳个不停,她哀怨的看着曾一翩。这个女人此时也不着急走了,直接抱着桶喝着曾一骞给她熬的汤。
曾一骞给何处拍了拍背,诱哄着她,说,“告诉我,和谁结婚?嗯?”
……
这个问题问到重点了。
何处想,她要说是和他,那她一定会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她要说是和别人,那一定连丢人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死的很惨很惨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