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漂亮的眼眶,轻轻滑落。如同破空而过的流星,陨落在他石雕一般精美的脸上。刹那间的泪光,美得令人肝肠寸断。
这是,何处,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掉眼泪。
虽然,只是一滴。
而且还当着薛嫣然和王小受的面。
随后,曾一骞把手缓缓抽离,紧紧握起,又慢慢放开。他瞳孔之中闪烁着幻灭的色彩,痛苦而绝望地看着何处,将手轻轻抬起,就在狠狠挥向何处脸的那一刻,落在了半空中。
何处看着他那只本将要落下来的手,心里更痛苦无比。心里冷笑,原来,曾一骞最后要给她的是一记耳光的回忆!来吧!这比起包养她当情妇,逼她退学等见不得光的手段要强得多!
“何处,你真是个狠心的丫头!”曾一骞近乎撕裂一般喊着她的名字,手狠狠甩下,却甩在自己的脸上。
这记清亮的耳光响起时,所有的人都再次愣住。
何处愣愣看着那双受伤的墨黑的眼睛,心里像是汹涌的海浪一样翻腾,她像是在这片海洋里迷失方向的孤舟,快要被波涛淹没,又挣扎着浮出海面。
半晌,何处说,“如果你不打了,我可以走了吗?”
曾一骞被彻底激怒了,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咬了下来。何处赤着脚,矮了他不止一个头。他躬下身子狠命地咬着何处的嘴唇,直到两人都尝到了齿间咸咸的血腥味道。
何处试图推开他,他像一座山石一样矗立着巍然不动。
何处就狠狠地咬回去,直到两人嘴角的血液已经混合在一起,曾一骞还是亲吻着。像是要将何处生吞活剥了一样。
何处含糊不清地说着,“要亲你赶快亲。王小受你也别闲着,拍下来,发到网上,绝对是头号劲爆新闻!这新闻的男主角不亮个相怎么能行呢?”
曾一骞的进攻戛然而止。
他看了看何处说,眼神冰冷,嘴角抖动,说,“何处,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怎么这么可怕!你是不是恨不得所有给过你和萧逸不如意的人,以及他们的朋友亲人,都去为那些曾经的错误买单!”
说完,曾一骞就走了,步伐踉跄。他本来是个多优雅的人,即便生气,也是皱皱眉毛而已。而现在,他自感是多么狼狈。
何处摸了摸疼痛的唇,颓然地蹲在地上,细细的胳膊紧紧抱住膝盖,黑色的头发垂了下来,遮住脸。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泪无声无息地掉落,在薛嫣然面前,何处承认,自己输了。以前输了萧逸,现在输了曾一骞。
她果然不适合玩这种心计游戏,输得这么彻底,而他们却赢得那么漂亮。
王小受悄悄地蹲下,扯了扯何处,轻轻地用手笼起她的头发,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薛嫣然的唇角荡开一个微微的笑,她走上前来,一脸纯良地说,“哦,何处,对不起,是不是我让你和表哥变成这样。对不起!但是,我没……没想到你还这么恨我,没想到二哥对你这么好,这么爱你,你还如此伤害他!你一直以来只享受表哥的纵容和宠爱,却没从来想过回报感情,你觉得我自私,其实你才是最自私的。”
薛嫣然这句话,听得何处心生愤怒之外更觉得蹊跷,这个胜利的女人,此时此刻该好好地对她耀武扬威一番才是!当时的何处没有细细的考虑,只是觉得恨死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所以不顾一切站起身来,狠狠地将她推倒门外。
这时,何处才悲哀的发现知道,薛嫣然之所以如此楚楚可怜,是因为她的表哥突然折回在她身后的走廊处,而她故作没有看见,进一步往何处身上抹黑,显示她的无辜、何处的可怕。
而现在的薛嫣然,就像一片秋天的叶子一样,软软地倒在了曾一骞的身边,长发凌乱,脸色苍白,头上还有昨晚被何处打破的伤口,睫毛上甚至还挂着微微的眼泪,像一个迷路了的天使,萎败于地,手上的点滴也被扯断,血缓缓流出。
曾一骞不可意思地看着何处。何处觉得此时的自己在他眼里应该是“如此不堪”的。果然,她听到他说,“何处,算我求求你了!不要继续再报复嫣然了!已经够了!她有忧郁症的!”
说完,他俯身,修长有力的手环起薛嫣然,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对她的助理说,“去喊一下护士。”
薛嫣然轻轻地抬头,看着将自己抱在怀里的曾一骞,似梦呓,又似呢喃,“表哥,对不起,我又让何处生气了。”
我靠,真是他妈的天生的戏子!这软软的哀婉低诉,让何处听了都想将如此“罪孽深重”的自己千刀万剐!
曾一骞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地抱着薛嫣然,离去。
多美丽的画面啊!要搁古代,这薛嫣然直接嫁给她的表哥曾一骞得了,还跟她抢什么萧逸啊,闹得这么多纠纠结结的。
何处狠狠的抹了把脸,才发现一脸的泪水。恨恨的想,何处,你怎么了?不就一个曾一骞嘛,有什么好哭的,真太没出息了。
曾一骞最后回头看了何处一眼,说,“你可以等检查完了身体再走,还有,那所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