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就几床被子,这都拿出来了,你想啊,我家人口如此简单,能置多少被子?”
“谁家成亲不是几铺几盖的,就你没有?”
“娘,我成亲,你老给了多少嫁妆,你不清楚吗?莤草简直气疯了,声音越来越大。
“我?你嫁几次我便要陪几次吗?”八奶奶向着莤草的伤口里撒盐,当着大牛的面,说莤草是改嫁的。
“娘,我有多少嫁妆,别人不清楚,你老是清楚的!这铺盖,我就拿得出来这几套,你老人家,爱用不用!”
“死丫头,你什么态度!”八奶奶扬手便是一巴掌抽向莤草,大牛在边上,一把便接下来了,瞪圆了豹子眼,冲着丈母娘便大声吼起来了:
“八婶,我当你是长辈,才没撵你出去,你真以为你谁啊?蹬鼻子上脸了,马上给我走,这是我任家,你在这里撒什么泼?快走!”
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打莤草,还说莤草是改嫁的,当年自己求亲,不是她在中间生事,自己早就娶了莤草了。这时候,真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犟劲上来,扯起嗓子便骂了起来。
八婶被吓了一跳,忙走下楼去向自己相公求助,可是,任大牛这犟劲发作了是天王老子都不认的,加上这确是人家任家,追着下去发蛮劲,自然是两老被轰出了院门!
李冰这时,仍然事不关已,一点也没有帮助自己丈人的意思,在边上看着,可任大牛撵得性起,将他也撵了出去。
“粗人,匹夫!我可是童生,等我中了秀才、中了举。你们休想沾我半点光!”李大童生,十分的生气,这群没文化的粗人。没文化真可怕!
“就你?你就是做了王爷,我们也不眼红你。赶快给我滚!”任大牛冲他大喝一声。
莤草把这些人的包袱给理了出来,递到任大牛手里,任大牛当着八婶的面,全给扔到路上去了。
“我再说一遍,别上我家的门,我们任家不欢迎你们!”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娶了我们的女儿。便不许我们登门了。世上有这种人吗?”
八婶子大声地在街上嚷着,反正,人嘴两张皮,话由自己说。理在自己手里,这世间就没有说不许丈母娘登女婿门的道理。
八叔不停地叫着:“畜生!忘本啊!”
街坊四邻的,也就聚了不少人来看热闹,莤草一看,心里就慌了。自己可还得在这里住家呢,被这一闹,得有多少闲话生啊!
“八婶,八叔,是不是咱们就当着众街坊的面。细细说道说道?”任大牛收低嗓门,这有理不在声高,慢慢说。冷静下来的大牛,依然气势逼人!
“我们跟你们丢不起这人!”
范劳山毕竟是男人,心里面也知道自己以前是做得过火了些,这次来县城里玩,谦和给了银子不说,这还想省下来,沾这早就不认了的闺女的光,是有点经不起说道。
“行,说就说,你娶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弃妇,你不怕丑,我还怕什么?”八奶奶深知男人的底限在哪里,先把大牛的面子给下了,却忘记了这个弃妇是她的女儿。
任大牛一听,真是恶向胆边生,这天下,没有比这更恶毒的娘了,这算是娘吗?
“行,就先说弃妇!你亲生的闺女,怎么成的弃妇,你不明白?我帮你说给街坊们听听,看他们明不明白!”
大牛见此事不能善了,莤草又羞又气,脸色刷白,自然得把这场子找回来,否则,这一条街的人都只知道自己娶了个弃妇,而不知道实情,莤草以后,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当年,草儿才十五,我大婶便上你家门去说亲,你要二十两银子的聘礼,哪时候,我穷,我连田带屋卖掉,也凑不出这么多银子!你就不顾我同你们家一村子住着,知根知底的情份,我就是差了二两银子,还答应了给你家做上门女婿,你家都不肯,生生收了别家二十两银子,聘给了外村人!”
“哼,这我有什么错,我当娘的,自然是谁的聘礼高,我便把闺女嫁给谁!”八婶认下这话,这事情自己占理,不怕别人议论,我的女儿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不错,你当娘的这么想没错。可后来,你陪了多少嫁妆?”
任大牛大声地说道,街坊们都议论起来,二十两银子的聘礼,就是县城里,也算得上是高价了,别说了还是七八年前的乡下地方,现在,有个十两银子,便是好婆家了。
“你总共陪出去的东西,二两银子都不足,你当时答应对方,收多少陪多少,你这点陪嫁,让莤草过门后,吃了多少气,受了多少罪?你管过吗?她回门,你说的是什么,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饭都没留对方吃,收下回门礼便撵人走了,这事是你干的吧?”
“他们对我女儿不好,我怎么会给他好脸色!”汪氏强词夺理。
“这才成亲不到三天,你就知道啦,人家就对你女儿不好啦?”
“哼,这才一点点嫁妆,谁家会对她好!” 汪氏不屑地说。
这时候,听着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