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牺牲,换来的是沈家以后的荣华富贵。
下定决心,神台似乎清明了许多,沈雪如抬头,才发觉竟然不知不觉走到楚苑的外面,两名侍卫在那里守着打瞌睡。
不想惊动他们,沈雪如折身往回走,却似乎发觉脚下的路有些陌生,弯弯曲曲的,旋转个不停,待要停下来认真看着路,旁边的树背后似乎有个人影一闪,刷一下,又没了踪迹。
沈雪如伸出手指按按额头,摇摇晃晃的扶住树干,定睛看时,树旁边却有一个女子,轻声笑着道:“妹妹,你怎地来了,是来看我的么。”
沈雪如冷汗淋漓,伸出另外一只手指着那女子,哆哆嗦嗦道:“傅余婉,你回来干什么?我已经是楚王妃了,这里没有你的位置!”
那女子小声凄怨的说道:“怎么没有呢。那本来就是我的位置,你要是死了,不就腾出来了吗?”
沈雪如气得伸出手打过去,却扑了一个空,再看时,那人已经灵活的闪到一边,温柔的笑着道:“妹妹,王爷你都抢去了,怎么还容不下我呢。”
沈雪如大声骂道:“什么叫抢?明明是我先喜欢北楚的,只不过你爹爹是相国,手中有实权罢了,你以为他是真爱你?我呸,你做梦去吧。”
那女子并不恼,只是笑着说道:“爱不爱我,我倒无所谓了,王爷爱不爱你,你可曾弄清楚?”
沈雪如大吼道:“怎么会不爱我……”剩下的半句:“他都封我做楚王妃了。”还没说出来,只听见一声尖细的:“王妃,王妃……”
就发觉那女子不见了,留下空荡荡的凉风。
小枝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扶着摇摇欲坠的沈雪如,大声道:“您怎么了?”刚才那两声王妃便是她在远处。发觉沈雪如有些魔怔了,又哭又笑的,这才急忙靠近过来。
沈雪如方才的幻觉忽的一下消失了。待看清楚是小枝,有气无力道:“扶我回去吧。”一路上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小枝战战兢兢扶着沈雪如回到锦院,桐花见她面色苍白,吓了一跳,厉喝道:“你怎么看顾王妃的?”
小枝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小声辩解道:“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听见楚王妃在跟人说话。却又看不见是什么人,因此一时不敢靠近。”
沈雪如抚摸着额头道:“你没看见人?”随后警觉的问道:“那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小枝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奴婢什么也没有听见,只是看着王妃您好像有些站不稳,因此急忙上来扶。”
沈雪如无力的挥挥手:“你下去吧。”又冲桐花道:“你也下去。让我静一静。”
傅余婉的事情,桐花是后来的,并不知道,先前知道的彩青,已经死了。沈雪如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心虚,软绵绵的躺在床上,和衣盖着被子,还是止不住的发冷。
小枝说她没有看见旁人,那她方才看见的是什么?傅余婉的鬼魂?
沈雪如摇摇头:不可能。傅余婉的鬼魂想来找她,早就找来了,何至于等到今天。
再者,她沈雪如若是怕鬼魂缠身,当初就不会做下那些事情,让傅余婉母子含恨而终。
既然战胜了你,傅余婉,那我便要压得你永世不得翻身。
翌日,楚王妃沈雪如生病的消息,在楚王妃沸沸扬扬的传了开来,霜子在柔院听见了,心中想到昨晚的事情,一时唏嘘。
昨晚上她并不是故意要去吓沈雪如的。霜子想遇见的,是皇甫北楚。
那日给皇甫北楚送完糕点之后,霜子知道自己还有机会,而这机会,不仅在毕霜的柔情蜜意上,更在皇甫北楚对傅余婉的旧情未了上面。
只是上次兔毛披风一事,皇甫北楚严令任何人不得与傅余婉有瓜葛,霜子便不敢再用那些东西,只将神情身形以及走路的姿态运用到极致,若是不看脸,便活脱脱一个傅余婉的样子。
她平时举手投足般便有几分相像,只是为了蒙蔽外人,刻意做些不像的动作,现在要模仿,兼职是易如反掌,那根本就是她本性使然。
走到楚院时,没曾想,遇见的竟然是沈雪如,她一见到自己便厉声逼问,霜子也就顺水推舟,问了几句,没想到今儿个就把沈雪如吓病了。
意儿并不清楚这其中的情由,倒是笑着很开心。
霜子道:“她平日里也没怎么欺压你,你怎地笑的这么开心。”
意儿笑着道:“那里是因为她病了,是因为方才我看见敏儿小姐端着鞋子,往书房那边去了。楚王妃这一病不打紧,倒是给有心的人准备了机会啊。”
霜子这才想起还有寇敏这一位,也笑着道:“咱们且看看吧。”
清水走进来复又问道:“你当真乐见其成?”
上次这个问题清水问过,霜子不愿意去想,此刻见她又提起,索性坦白了说:“王爷是什么人?岂是我能掌控的。以他的为人,即便是没有寇敏,还会有张敏,王敏,我再不高兴,又有什么办法,干脆不往心里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