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侧妃,柔!哼,叫起来真好听。”沈雪如越说越不甘。“我从嫁进楚王府,虽说是明媒正娶,从大门进来,却从不曾给我拟过一个字,一直用姓氏,沈!你知道,沈侧妃沈侧妃,叫起来,是多么拗口,又多么难听!”
霜子听见她义愤填膺的语气,心中明了大半,微微一笑,上前两步,轻描淡写的说道:“既然姐姐不喜欢,那柔字,妹妹不要了。”
沈雪如想必是没料到她竟然如此上道,还没提要求呢,就明明白白答应了,一时语塞,话语梗了一会,才伸长了脖子仰头说道:“即便不是柔侧妃,光是侧妃两个字,我听了也不喜欢。”
霜子捏紧拳头,心中暗道“欺人太甚”,却也知道此刻不是发火的时候,看一眼远处被死死按住的清水,勉强笑着道:“姐姐不喜欢的,我不做便是了。”
沈雪如这才满意了,慢条斯理的说道:“王爷那儿,妹妹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说。”
说完站起身来,朝着清水,伸出手指头指了一指:“我对妹妹虽然不了解,但是一言九鼎,相信妹妹是能遵守承诺的。”
即便她身居楚王妃之位,可傅余婉的事情在前,毕霜只要被皇室正式认定为侧妃,那就有成为楚王妃的机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她沈雪如,绝不会让这点子火星,烧到她的身上。
彻底杜绝毕霜的晋升之路,才是最稳妥的方法。更有的是,沈雪如从此事上认知到。皇甫北楚对霜子的宠爱,早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她的预期,这让她感到害怕。
霜子并不知道她一时间脑海里已经转过这么多念头,目送沈雪如走远之后。急忙将清水拉至身边,见她方才打架并没有吃亏,才松了一口气,急切问道:“傅余鹏如何?”
清水见她面露关切。疑惑的道:“他没事,你别紧张。”
霜子叹气道:“我知道他没事,是问他去找黄书真,想如何?那黄书真人又在哪里?”
清水扶着她往离院走去,边走边安抚说道:“雷虎只是说,发现傅余鹏多次去找过黄书真,却还没能见到面,一直被拒之门外,他实在不清楚中间的纠葛。想让咱们留心些。”
霜子却从话里听清。自己辛苦寻找的黄书真。哥哥却不费吹灰之力,可见他是一直知道黄书真的存在,只是从来没有提及过。
如此说来。黄书真对傅余家的覆亡,一定有不可忽视的意义。狱中的宋大人。要她去带信给黄书真,哥哥也在求黄书真,甚至薛之前,关键时刻都想到找黄书真救急,而皇甫北楚,却在一见黄书真的名字之后,勃然大怒。
必须尽快去会一会这个神秘的黄大人!
翌日一大早,按照雷虎交待的地址找过去,却扑了个空,守门的说黄大人外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让霜子留个口信。
霜子思来想去,却不知道拿什么立场去留这个口信,只得说了句打搅了,等黄大人回来时,再来拜会。
离开时,却撞见了迎面而来,垂头丧气的傅余鹏。一段时间不见,傅余鹏愈发憔悴,跛着一条腿,龃龉独行在路上,像是眼里只有那条路,别的都看不见,头低的几乎要到胸口去。
清水为难的看着霜子,却见霜子目不转睛的叮嘱傅余鹏,心里一动,突然开口叫道:“傅余少爷!”
傅余鹏和霜子都因为她的叫声吓了一跳,待看见是清水,傅余鹏的眼睛亮起来,拖着一只残腿加快脚步,越发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霜子眼里却看不见这些,只看见傅余鹏毫无斗志的眼神,却瑟缩在人群中,力图掩盖缺陷,将自己隐藏的畏缩,心里不由得一阵大恸。
傅余鹏几步走过来,胡子拉杂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容来,对着情书作揖道:“清水姑娘。”清水时常去傅余府送银子给宋伯,自然是认识的。
待与清水打完招呼,又狐疑的看着霜子,抱拳行礼说道:“这位夫人是?”
清水一时口快,下意识回道:“这位是楚王侧妃。”
傅余鹏的拳头立刻松了下去,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想说又不敢说,眼睛躲躲闪闪的朝霜子扫了几眼,却又很快撇了开去,似乎是在极力规避着某种兴趣。
清水胳膊上感觉一疼,知道霜子在掐她,却不明白她为何意,只得找个话茬:“傅余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傅余鹏倒是对清水毫无戒心,只如实说道:“在下去拜访一位故人。”
清水急忙侧身让开了道,却见霜子虽然将头偏向一边,表示无意于他们的谈话,手却不老实的又拧了清水一把。
清水现下会意,是不能这么轻易走的意思,又勉强问道:“不知道是哪一位故人,能否方便告知?”
傅余鹏面上闪过一丝疑虑,待看见清水清澈的双眸,毫无窥探的意图,更多的是关心和随意,坦然答道:“黄大人,说来姑娘可能不认识。他曾经是家父的门生,前两年告老还乡了。”
爹爹的门生?霜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怪自己不认识,朝堂上这些事情,爹爹是从来只和哥哥讲,对她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