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侍卫不敢离开,一个人却又抬不动轿子,只能先撕下布条,替薛之前粗略的包扎一下。
两个人静候了许久,侍卫队却没有一个人回来,薛之前暗道不妙,眼看天色都快大亮,急忙让侍卫大声叫人来帮忙,等来了几个巡夜的士兵,又急急的吩咐侍卫,去皇宫找宫门守卫江枫。
三日后,皇甫北楚从皇宫下朝回来时,一脸怒容。这是第一次,皇上下朝之后商议政事,进入上书房的不是他,而是老七皇甫瑞谦,甚至,一同进去的还有他的大舅哥,沈问之。
唯独没有他。
一同下朝的官员低声嘀咕着,想必是皇上想让皇甫瑞谦接手吏部,因此召了他们两个,面圣商议。皇上还未下圣旨,底下揣摩圣意的官员们,已经拿着俸禄打起了赌。
霜子坐在离院,忐忑不安的等待消息。雷虎说薛之前已经忍不住,动用了江枫,她笃定是将朱雀阁的事情,透过宫里的某些人,传到了皇上耳朵里,却又一连三天,不见动静,实在蹊跷。
意儿进来疑惑道:“王爷阴沉着脸去了锦苑呢。”
霜子越发疑惑。
薛宾鹤死后,皇甫北楚一心扑在朝政上,偶尔回来,也是在离院匆匆坐上一会,锦苑更是去的少,即便沈雪如送了补品过来,皇甫北楚也是耐着性子,不温不火,今日怎么好去锦苑发脾气?
急忙起身,搀着意儿的手,装作心不在焉往锦苑旁边经过。却听见里面欢声笑语,与意儿描述的很不一样。
意儿似乎也没想到,嘟哝着道:“王爷方才脸色还阴沉的骇人,奴婢冲他行礼。他大踏步就走过去了,还以为要找沈侧妃的麻烦呢。”
霜子相信意儿不会撒谎,更不会无故搬弄是非,只得将满腹疑问吞进肚子里去,到池塘边喂鱼打发时间去了。
清水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找了个借口将意儿支开,扶着霜子的胳膊道:“雷虎说,他找到黄书真了。”
霜子轻声说道:“找到便找到了,你跑这么急干什么?”
清水使劲喘了两口气。用手蒙着霜子的耳朵,凑上去说道:“他在黄书真家的后门口,看见了傅余鹏。”
哥哥?他去找黄书真干什么?他怎么认识黄书真?
霜子吃了一惊,急忙拉着清水到一边的凉亭上坐下,看见桌上有一壶茶,倒一杯给清水:“喝口水,慢慢说。”
清水将杯子举到口边,正要喝,却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来,狠狠将杯子打落在地上。只听清脆的“啪嗒”一声,水花四溅,白瓷残渣迸裂,吓得清水一跳。
桐花气势汹汹的叉着腰站在一边:“下贱蹄子,这是楚王妃的茶水,哪里轮得到你来喝。”
霜子这才看见沈雪如盈盈的从不远处,朝这边走过来。想来是桐花见她们进了亭子,大步跑过来阻止的。
清水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直愣愣看着沈雪如骄矜的走过来。施施然在石凳上坐下,只得硬着头皮单膝跪地行了一个礼:“奴婢莽撞了。还望沈侧妃恕罪。”
沈雪如抬眼看了她一下,并不搭腔,其他跟着的丫鬟捂着嘴悄悄的笑起来。还是有个胆大的,稍微往前走了一步,笑着提醒道:“王爷已经说了,要封沈侧妃为楚王妃了,你还不恭喜着。”
清水早有耳闻,上次皇甫北楚后给霜子提过之后,霜子就告诉过她,此刻一点儿也不吃惊,顺从说道:“奴婢恭喜沈侧妃了。”
沈雪如面上用上好的脂粉修饰过,再一笑明艳娇媚,对着清水招手说道:“起来吧,喝口水,也不算是什么大罪过,你是下人,自然是认得主子的。只是这王府里有些人,把自己不当主子便罢了,连带着让自己的丫鬟,把别人也不当主子。”
清水一听她话中映射霜子,刚站起来的身形立刻又跪了下去,对沈雪如道:“楚王妃宽宏大量,别怪我们侧妃,奴婢刚才跑得急了,她让奴婢喝水,并不知道这茶水是给您准备的。”
桐花怒喝道:“楚王妃在说话呢,哪有你狡辩的份儿,一边儿去。”说完一脚将清水踢了个趔趄,摔倒在一旁。
霜子一直站在旁边闷声不吭,见沈雪如嚣张跋扈的态度,再联想到皇甫北楚今日阴沉的脸,心里隐约明白,他大概是又遇上了麻烦,想寄望于沈家出手了。
皇甫北楚的套路,她再熟悉不过。嫁给他两次,唯一的认知是,只要有用的,无所不用其极。
沈雪如能够明确楚王妃的地位,定然是她有用至极。
只是想起来楚苑地底下,傅余婉的汉白玉棺材,却又隐约有些看不透。
但是对沈雪如,却是毋庸置疑的利用,比傅余婉好不到哪里去。
心里便有了底气,并不畏惧,只微微躬身说道:“是妾身不查,误饮了姐姐的茶水。”
沈雪如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在脸上,刷的一下站起身来,抬手就朝霜子脸上扇了个耳光,却并不说话,只是两手交错,芊芊玉指摇了摇,复又回到位置上坐下。
霜子捂着脸颊,慢慢说道:“如是,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