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便留你不得。”雷虎举起手中武器,向流风招呼过去,其他两人也抽出长剑,一拥而上。
打斗声渐行渐远。
雷虎与流风,江河二人再度返回小木屋时,屋里已经狼藉一片,什么也没留下,想来妇人与婴儿是被人挟持而走,屋外血迹斑斑,地上躺着一个人。
雷虎急忙扑上去,霹雳捂着腹部,血流如注:“属下办事不力,未能如约刺杀,完成任务,首领责罚。”说话间气息奄奄,急忙道:“你们要小心,带走她们的,是……是……七皇子的人。”
雷虎来不及给他止血,霹雳已然断了气。
书房内,皇甫北楚再次陷入愁绪,他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
长卿带着朱雀阁的人查探到刺客黄业家眷的藏身之处,派两名死士暗中照料,他去通知大理寺钦差,负责调查庆王被刺杀一案的主审裴元。毕竟,若是由他们找到证人,再将人带到皇上面前,可信度更高,不会导致任何人的怀疑,和诡言狡辩。
不过半天的功夫,他暗中跟着裴元的人过来时,那两名死士已经命毙当场,尸体冷却,被草草掩埋在后院枯井中。而黄业家小,不知去向。
更让他头疼的是,现场留下的还有两具尸体,长卿都认识,一具在前院,是朱雀阁潜逃的暗杀对象之一,霹雳。另外一具,死在后山,身上中了无数剑,几乎千疮百孔,是潜伏在雷虎身边的流风。
流风,是他的人。
饶是他想破了头,却也想不通,为何这两个人会同时死在这里,既然都死了,那赶在裴元之前,劫走黄业家眷的人,又是谁?
皇甫北楚不知道,霜子却是清清楚楚。
七皇子,瑞王?他为何要劫走黄业家眷。其中关节,让她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那日她吩咐清水立刻通知雷虎,跟着长卿,待查明黄业家眷藏身之处,再立刻给余下的四个人分别派出刺杀任务,每个刺客安排的时间不同。
雷虎武功最高,率先赶过去守候在那里,却发现长卿遗留了两名朱雀阁死士。论功夫,雷虎略占上风,但是以一敌二,风险太大,好在雷虎去的隐秘,先故意发出声响,引一名死士离开,偷袭致死,另外一个,就好对付多了。
流云按照收到的命令,第一个前来刺杀时,雷虎已经杀掉那两名死士,躲在暗处。见流云问也不问,直接听命动手,急忙制止。
同样,也制止了第二个前来行动的江河。
等到流风现身时,三个人齐齐躲在屋后,见他要带人质走,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上次出卖大家的内奸,一拥而上,流风毙命于后坡。
霹雳是最后一个,却也是最得雷虎信任的一个人,他的任务是,不管前面三个刺客发生什么样的问题,他坚决出手,杀掉黄业家小,并留下楚王府侍卫腰牌,让皇甫北楚再无可以翻供的地方。
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是霜子没想到,这黄雀,居然是瑞王。
霹雳死前看得清楚,刺向他的剑把上,分明刻着一个瑞字,那人虽然换了私服,但腰带,却还是瑞王府侍卫的腰带,想来是来不及找到替代品,。
若真是瑞王,霜子不敢想,他为何能潜伏的那样深。
霜子一直以为,皇甫瑞谦经过风沙磨砺,战场浴血,却还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难能可贵,却不曾想,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经历了感情打击,深爱的女人嫁给了自己的哥哥,又去戍守边关四载,每日风餐露宿,刀光剑影,刀口上舔血,死人堆里生存,怎么可能一点儿长进都没?
脑子里蓦地回想起一句话:“你想当皇后,我也可以让你当皇后。”
瑞王,人前笑嘻嘻,做事放佛从来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喜欢便喜欢,不喜欢便嘟着嘴耍赖撒娇的瑞王,竟然有如此细密的心思?
霜子摇摇头。若是如此,那就太可怕。趁着皇甫北楚与庆王起了嫌隙,派刺客刺杀庆王,在庆王怀疑四哥的时候,面不改色为人辩护,与她提起时波澜不惊。
不,他绝对没有这样深的城府。
霜子掐一下大腿,提醒自己别往那方面想。可为何庆王遇刺时,他偏偏留下来在长街上善后,是因为遇到她,所以留下,还是因为要留下,恰好遇到她?
一团乱麻。
霜子很想去问问他,却不能问。瑞王一句:“你怎么知道?”就足以让她哑口无言。
她只能期望着,是有人,故意嫁祸给皇甫瑞谦,因而留下破绽,让霹雳察觉。
可瑞王从来与世无争,谁会嫁祸于他?
霜子说服不了自己,只能强迫转移目光,去书房安抚皇甫北楚。
此刻,只怕他也是一团乱麻。
见霜子端着一碗燕窝粥过来,皇甫北楚放下手中的笔墨,让她坐下。摸摸她的手,冰凉一片:“怎么晚上了,也不多穿件衣服。”
霜子冲他笑笑,举起粥喂到他嘴边:“王爷不也是?这么晚了,还在忙公务。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