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姑娘走后,少了个会医术的人,林子卿他们便更加小心翼翼的照顾奚苏柚。每日都会按照風儿的嘱咐给他喂药,用药材给他泡身子,他当真是瘦骨嶙峋啊。
日子也便过去了一个多月,眼见奚苏柚的苍白憔悴的脸慢慢有了人气。心中自然很欣慰,却又十分担忧他何时才能醒来。
風儿自那日离开后也再无音信,六人因此没了心思去探什么风声,什么江湖什么秘籍哪里比得上眼前这个绝美而苍白的少年?
林子卿静立在雕有桃花的木门边,望着屋外吹过一阵带着泥土味的暖风,吹化了桃花上的雪,如雨一般淅淅沥沥落下,杂着粉嫩的花瓣。已是初春了,冬日都已过去了,连那桃花都落了些又长了些。可你啊,为何迟迟不肯醒来?那梦里难道有什么勾住了你的魂吗?
林子卿望着床榻上睡得极其安稳的少年,面带悲怆。
——
三日后的一个清早,奚苏柚便觉得脑袋隐隐发痛,昏昏沉地半睁着眼眸,突然的亮光让他有些刺痛了他长期处于黑暗的眼。
他干燥的唇微微翕动,“……水。”
伏在床缘小睡的林子卿被微弱的声音,惊得他猛然坐起身子,见着眼前微动的少年,一时间便涌上难以言表的喜悦。
急忙去倒水,拿着杯子的手指有些颤动,将白衫前湿了一片漉漉。一手轻轻枕着他的头,青丝缠绕在他的指尖,一手小心翼翼将水送入他干燥的口中,“……阿宿,慢点喝。”
喝了点水,奚苏柚便清醒了很多,用力撑起身子,稍稍运功,发现筋脉里还残存着不少渗透骨髓的毒素……以及他感到体内有一丝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异。
这身子竟已经残破成这样,心中轻蔑一笑。
他运完功缓缓睁开眼时,除子卿外已有五人到了分桃殿内,一声不吭地静立在那儿,个个微皱着清秀的眉头。
奚苏柚只觉得心里一暖,一暖心里便却疼得慌,声音有些虚弱却不冷不淡,“風儿和阿隐呢?”
“風儿去寻药了。”雲望向半躺着的慵懒少年毕恭毕敬地回答,“阿隐大约是去探查风声了。”
在奚苏柚昏迷的这一个月来,外头那些名门正派都不知闹腾成什么样。他们没有奚苏柚的命令也不敢随意行动,便也懒得去管了,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怎比得上眼前的少年?
奚苏柚微眯着眼,白皙纤长的手指揉着隐隐发痛的太阳穴,有些累地说,“你们先回去罢。”
五人点点头,便想转身离去时,却听见“嘎吱——”一声,回眸看去,见隐公子风尘仆仆推门而入,送来一阵暖暖的桃花香。
阿隐的模样有些狼狈,青丝散乱在肩胛,他紧咬着下唇,双眸微红,“噗嗵——”一声双膝跪下,“主子!”
那一声主子带着多少愤懑与悲凉?
“阿隐?”毒公子瞧着他狼狈的模样心下一惊,“这是怎么了?”
床上的人儿也将视线落在跪于地上的清秀男子,他用一种带着怒气,弱弱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道,“主子,小風死了,。”
“阿隐可莫要开玩笑。”平时笑嘻嘻的毒公子也略微收敛了笑意,他当真不信,小風的身手也算极佳,有懂得医术,怎么可能会莫名奇妙的就死了呢?
雲却瘫坐在地上,面色苍然神情涣散,咬着牙颤抖着瘦小的身子,泪流了一脸,却紧咬着下唇不肯哭出声来,便咬出了鲜红温热的血!
想起那一日的小風便已察觉不对,都怪自己当日没强硬留下她。
他从床榻上走下来,只穿了件白色里衣,单薄得很,穿在他身上却依旧空荡荡的,他到底瘦到了何种程度?仿佛风一吹便没了。
“她在哪。”他用冰冷的声音问到,质问的语气,强硬到让人不得不臣服。
“烟城城门上绑着。”他咬着牙说。那日他远远望见那一身黑衣被血染得发皱的她纤细的双手被麻绳勒着悬挂在城门之上,仿佛能感受到她冰冷的温度。他何尝不想带她回来?他自是知道这是个陷阱,等着他们跳进去,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主子招惹麻烦。
奚苏柚紧抿着嘴,眉目间冷得更甚,伸出瘦得只成骨头的手取下那点缀着桃花的深红袍子套进瘦削的身子。衣服松松垮垮的垂在地上,一股慵懒混着冰冷弥漫而出。
他蹲下身子用指尖挑起雲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他说,“我会带她回来。”
那一刹那,雲便再也忍不住了,大眼眸中泛滥着滚滚如珠子的泪水,她扑到少年的怀里肆无忌惮的大哭肆无忌惮的呼吸着少年衣间好闻的桃花味。
他轻拍着她的肩头。
毒公子站在一边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眉目中仿佛有一团火,黑衣帽中的鬼公子也露出了他那张狰狞恐怖的脸,眼神直勾勾如鹰吧。
“主子让我们去吧。”暗公子和冷公子面色凝重地说到。
奚苏柚才刚醒来,身体根本不在状况!怎能再让他去冒险?
林子卿也轻说了一句,“阿宿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