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若素平躺看,睁开左眼,雪白的墙,雪白的蚊帐。换右眼,雪白蚊帐外是粉紫的床围,纯色遮光的布帘,没有花哨的图案,彰显着主人的个性。头顶是简易的木制书架,除了书还是书,只在左边一角有个小小的台灯。
“安若素,在不在,216,216……”传呼又不甘示弱的叫着,彰显着它的存在感。
怎么回事,十年前,应该毕业了,怎么还会住宿舍,怎么还会用这么原始的传呼,错的不只一点点,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若若啊,起来啦,逃避也不是办法。”这是老大林红月的声音。
“若若,我陪你下去,见识一下大三的学长有多可怕。”这是小五孟云。
“学长,只是学长吗?系学生会主席,校体育部部长,巨头,绝对的巨头。老四你昨天都没说他们帅不帅,帅不帅?”这是爱追星的老二郭静霞。现在她已经爬上了若素的床,摇着她。
看来是睡不成了,哀悼她重生后的第一次赖床的终结。
“安若素,她不在,下去跑步去了。”若素躺在床上拈着嗓子细声细气的回答。卡,从此世界安静了。大三的学长,那我大几?若素睁着眼在床上发呆,问题出在哪里?是做梦吗?“一呀摸,二呀摸,摸到安妹妹的脸颊边……”霞的手已经爬上了若素的脸来吃豆腐。“你是自己下去,还是我踢你下去。”按后世说法这位就一控,见不得漂亮东西,关键还男女通吃。“呃。我自己下吧。”这是相当有效的一招,若素只是把它提前用了而已。
盘腿坐起,侧头打量,恩,是她住了4年的地方。问题是今昔是何昔。如果直接问会不会被送去当小白鼠,想想11组那帮变态,若素觉得还是稳妥些好。
众人面面相觑,被吓到了;跑步,亏她想得出来;踢下床,够彪悍。
“老大,我好想你哦,”刚从床上下来的若素抱着老大乱摇,好多年没见呢。
“瞧瞧,看把这孩子逼得,都人格分裂了。”老大安慰拍拍她的肩膀,“会过去的,别太在意,其他书友正在看:。”什么事?姐根本不知道。若素打量一下宿舍,终于在左侧的镜子边找到她要的东西。靠,这是哪年的黄历。若素禁不住想说脏话。“别看了,今天六一,不庆祝一下吗?”霞凑过来一起盯着日历。1996年6月1日,星期六。你奶奶的,黑白小子,你不识数倒是说一声啊。呆立许久,既来之则安之,十三就十三吧,总比三十强,那样就回去吃奶了。六一,这是我们的节日么?好吧,只要童心依旧,年年都能过六一。
“今儿姐请吃牛肉面,妞们,收拾一下,走嘞。”嘿嘿,见到大家真好,年轻真好。
小吃部的牛肉面啊,我来了。
若素端着脸盆去水房洗脸。要习惯,要习惯,没有洗手间的日子,还要过三年半,三年半。若素一边回忆水房的位置,一边给自己打气。这是一栋比较老式的楼房,20号楼,与对面的19楼,两楼对立,构成了学校最珍贵的熊猫馆——女生院。两楼一共600多间宿舍,住着全校3000多女生,每间6人,公共洗手间,公共厕所。
当若素在回到宿舍是发现气氛相当的诡秘。“老四啊——”,“说,直接点。”只要霞同学拉长了声调喊老四就准没好事。“刚才有个学长打传呼你。”霞有些小心翼翼的说,挑眉,丢给她一个你说重点的眼神,“我一不小心答应,说你在,他让你马上下去。”霞搅着双手做小媳妇状。学长?“男声?”“亲自打的?”忙不迭的点头。能让传呼大娘让出话筒的人物可不多见,何方神圣?
“啊……”霞的惨叫声。人被扑倒在床,若素往双手哈一口气,晚清十大酷刑,我点你笑腰穴。“你个有异性没人性的,让你花痴,让你花痴……”霞被压在床上拼命的又笑又叫,“不敢了,不敢了,老大救命啊……”
老大和老五悄无声息,死道友不死贫道,明哲保身,阿弥陀佛。
若素三两下套好牛仔裤和T恤衫,简单的把长发扎个马尾。“回来再和你算账。”
身后传来老大的语重心长,“二啊,以后可不能这样,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呜呜,还是老大好。若素边关门边想。“以后一定要看清楚,真是帅哥才可以。”“他声音很好听的嘛。”二,一样的二。若素恨恨的关门而去。
看着面前站立的两个人,若素突然想起。
“小丫头,不错。没有骗人。”左边的学长一脸儒雅,是系里的学生会主席。
“我们校队在小吃部聚餐,一起去吧。”右边的学长老高了,快1米9了,比木头都高,是校体育部部长。
“我好像和学长们没有熟到一起吃饭的地步吧。”若素冷冷的道。就是这两个人,若干年前的昨天找了自己,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要走了名字和宿舍号,也是若素在之后五个月里水深火热的帮凶。
兰主席一愣,这个女孩变得不一样,有人给出了主意的?眼神仍旧清澈明亮但眼底冷漠,完全没有昨天象小鹿般惊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