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素她们还是坐着来时的大客车,与来时相比车上的人明显成熟不少,多了些为人师表的稳重和初为人师就面对离别的伤感。
打起铺在简单床板上的铺盖卷,仿佛把自己的心也揉巴成一团了,就如门外来送行的孩子们统一皱着的眉头。
看着叶子和她班上的孩子抱着哭,自己班上的小豆丁们却两眼放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两招,再教。”若素伸出一根手指晃晃,一帮小豆丁眯着笑刷刷的站好队,摆个立马横刀的起手式。
看的原来的班主任直摇头,人家都在依依告别,我们这里倒好,还练上了。这哪里是历史系的实习老师啊,明明是体育系的。
嗯,我教的是武术史。
……
“碗碗要和姑姑一起。”对于不能和若素一起坐大车子的赵婉一脸不高兴,但是也只表达一下不满后,听话的跟着龙一坐了古峰开来的小车。
古峰眼巴巴看着叶子头也不回的上了大客车,哥开车来是接媳妇的好不好,不是来接小丫头片子的。
你就是和我说句话都好啊。这段时间为了赵婉的事情一直东奔西颠的,都没有吃上几顿媳妇做的好饭。她一直说安若素的那辆大切诺基怎么怎么好,他特意定了这辆普拉多,俗称霸道。多气派啊,他家媳妇怎么看一眼就走了呢。
抱着小豆丁们送的苹果,若素笑呵呵的回头张望。若素不许他们送礼物,所以班上孩子自发的从各自家里的树上摘一个最大最红的秦冠果作为礼物,作为回礼若素要把s大的风景风景明信片盖上s大邮局的邮戳寄回来,作为他们学习的动力。
“哎,人家眼巴巴看着呢,好歹打个招呼啊。”
“开了辆鬼子车还嘚瑟,谁耐烦理他。”叶子回头丢个白眼。
“别那么狭隘。车子又没有错。”
“哼。”叶子头也不回的上了车,只留下轻哼一声。
车下的古峰倒是又高兴起来了。她回头看我了的,嘿嘿。
龙十三直翻白眼,那叫看吗?那是瞟了一眼,好不。真是个疯狂的男人。看来开车得自己来,这人根本就靠不住。十三娴熟的跨入驾驶座发动车子,龙一抱起赵婉坐在后面。
望着仍旧看着大车傻笑的某男,“走勒。”
“你,你,这是我的车。”某男暴跳。
“嗯,你的。”十三肯定的点头,难得给了他三个字。
安若素搂着他媳妇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在窗口向他挥手,好吧,不是向他,人家在向后面的小碗碗挥手。安若素的下属霸占他的车子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个世道有没有天理啊。
“没有。”
“啊,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上车。”十三指指副驾驶一脸冷酷的发动汽车,一副你不上我就走了的架势。
没天理,没天理,和安若素在一起的这些家伙们好像都不太正常。没地位啊,没地位,连小碗碗都比他有气势些。
好吧,媳妇今天被那些小豆丁们弄得心情不好,自己晚上一定好好表现,让媳妇开心开心。怎么表现呢,看电影?不行,媳妇不喜欢。吃大餐?也不行,媳妇的菜比他知道的任何餐馆都好……
不说古峰低着头郁闷的想心事,大车上早已欢笑声一片。因为年轻,离别的伤感也只是过眼云烟,很快就被抛之脑后。各自讲着自己在课堂的趣事,也有人爆料着别人的糗事,分享着实习的收获。
“昨天电视上说今天会有日食。”
“日偏食。”有人补充。
“这是我班学生制作的玻璃片,看日食不伤眼睛。”一位腼腆的男生递过来两片玻璃,用蜡烛熏得乌黑。
“不用,我们有。谢谢。”叶子有礼貌的拒绝。
又一个炮灰追求者,三年了,怎么就都不死心呢。若素眼睛也不抬换个姿势继续假寐。古峰不在不然又要炸毛了,明明老成稳重的人,怎么一到叶子面前就那副样子呢。爱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车子在黄土高原上盘旋,迂回向上的路径犹如信天游一样,曲调悠长,纵横的沟壑在众多破碎的地形间投下树枝似的阴影。
“啊,天黑了。”
“怎么这么黑。”
“不是日偏食吗?”
日如黑呼呼的球体挂在天空,只留下边上有一丝光亮射出。风起云涌连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吞没。
排成长龙的车队都已打开大灯,不少车子停在路边,车主出来观望。
“他妈的,这比夜里还黑。”
“卧槽,这什么破天。”
“不会与妖怪吧。”
“这风吹的冷飕飕的……”
“天狗,天狗吠日,必有大祸啊。”
跑长途的车夫大都文化不高,聚在一起就开始骂娘,声音颇具有穿透力。一车学子面面相觑,早已忘记刚才高谈阔论着谈论的日食之趣。
“要不下去看看。”有胆大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