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路上,冷辰坐在辇车里,冷阳骑着乌月跟在辇车旁边,车窗微开着,透过窗缝刚好能够看到冷辰侧卧在车里,腿上盖着一条毛毯,正闭目养神,他的面容很平静,丝毫看不出波澜来。
冷阳忍不住问道:“大哥……你说这单语宁公主想干什么,那么多王公贵族被她拒之门外,单单邀了你我二人,数九寒冬的天,弄什么湖上弹琴泛舟……真是无聊至极!”
听到冷阳的唠叨,冷辰依旧闭目,可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大哥什么意思?”
“你真的以为是单语宁要这般游湖泛舟吗?她只不过是枚棋子,是将你我二人约出来的幌子罢了。而恰恰相反,真正的始作俑者应该是她大哥单霖……”冷辰很平静,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单霖?这是要附庸风雅吗?我怎么听不懂,愈发糊涂了……那他这般究竟是什么意思?”冷阳越发困惑,盯着冷辰等着他的答复。
冷辰睁开了眼睛,缓缓的坐直了身子,理了理自己的衣物,靠在了车里的挡板上,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从他的言谈举止中,难道你没有感觉到他的野心么?”
冷阳点了点头:“我听出来了,这人的野心很大,绝不是善类!”
“那便是了,他之所以将你我二人约出来,一是为了试探我们,二是为了找突破口……”
“突破口?”冷阳皱着眉,不明所以。
“便是寻找在万顷国能替他撑腰之人,将来必定也会是单语宁的夫婿……说白了,便是寻太子人选,她的夫婿必是从你我二人中出,他已经看到了我残躯,想必此时中意的便是你了……二弟还需谨慎,这兄妹二人不会简单了……”
听冷辰这般分析完,冷阳恍然大悟,可转而就恼怒起来:“这单霖就一点也不顾及自己妹妹的感受吗?将她带至此地,仅仅是为了自己铺路吗?”
冷辰淡淡的笑道:“自古身在帝王家的女儿,多半是这种命运,即便是生的如花似玉,也依旧逃脱不掉做男人们权利相争的牺牲品……冷凝不就是如此么……”
见冷辰提至冷凝,冷阳也跟着失落起来,她本来要嫁之人便是方才刚见过的可兰国大皇子单霖,可却在和亲路上神秘失踪,生死不明……只能昭告天下说是暴毙而亡,下了衣冠冢,便这般草草了事,。可这件事对冷辰跟冷阳来说,并未结束,两人都在私下里搜集任何跟冷凝有关的线索,只可惜,一直没有寻到,直到若安出现,依旧是空欢喜一场。
“大哥,我不要被人摆布,我更不要娶那单姓女子!”冷阳的脾气冲了起来,眉头一皱说话也厉声了,冷辰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说道:“此事勿要再谈,前面人多口杂,传出去便不好了……”
冷阳一抬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宫门口了,侍卫排成两排,高举着火把,就等着他们的车队进去呢。
“今天的阵仗够大,想必又要有什么动作了……”冷辰浅笑着,撩开了帘子朝外望去,果不其然,田嵘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走了过来,上前便屈身行礼道:“给二位殿下请安……”
“田公公起身吧,有何事需要深夜守在宫门口?”冷辰问道。
“回大殿下,奴才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特意在此等候二殿下的……”说着便将脑袋转向了一旁的冷阳继续说道:“二殿下,皇后娘娘挂念您,听说您游湖泛舟去了,便遣了奴才们在此候着,待等到二殿下的时候务必请您回去一趟,慰藉一下皇后娘娘的思念之苦。”
“母后?”冷阳一愣,这皇后娘娘久居深宫,居然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了了如指掌……消息流通之快,令人咋舌……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单洛皇后跟单霖是姑母关系,消息流通之快也是可以理解,只是冷阳虽然明白,可心底却是着实的抵触。
“太晚了,我便不过去了,替我向母后请安,说我明日再去拜访……”冷阳应道,骑着乌月便要进门,却被田嵘拦住了:“二殿下,皇后娘娘有令,命奴才务必守到殿下,将您带至景仁宫,殿下就体谅一下奴才们,跟奴才们走一趟吧!”田嵘说着便要去牵乌月的缰绳,乌月岂是任由别人碰触的马匹?见田嵘这番不怀好意的靠近,乌月一声长鸣,撂起前蹄便要朝田嵘踢去,冷阳在马背上也是一惊,险些被从马背上摔下来,急忙拉紧了缰绳,止住了乌月的任性。
田嵘惊的一头汗,他早就知道乌月的厉害,可皇后娘娘的命令也不能违抗,情急之下便忘记了此事,若是换在平时,他断断是不会去碰乌月的,因为乌月只认冷阳一人。
见众人僵持,冷辰清了清嗓子朝冷阳说道:“既然皇后娘娘想见你,你去便是了,让皇后娘娘久等是不敬,让她伤心便是不孝了,二弟还是快去吧……”
“可是……”冷阳欲言又止,他心里很抵触自己的母后,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便是如此,他已经记不清自己为何这般讨厌她了,可那种感觉却一直都在,所以从小到大,他走的最近最亲的人,便是冷辰跟冷思怡了……
“去吧……田公公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