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子李云麒却是立在一侧,脸现严肃,静默地看了蓝嫣一眼。
那个宁远侯陈宇果然立在殿下,此时正弯腰低头,极其恭敬地对着皇帝。
蓝嫣三呼万岁,恭敬地朝那皇帝行了跪拜大礼,皇帝朗声说出“平身”,她起身时却是忍不住微微抬眼瞧了一眼那个皇帝。
不想那皇帝也正盯着她,蓝嫣与他目光一对,心中莫名一突,却不知为何竟是没有半分惧意,只是有些许紧张。
“蓝爱卿,可知朕今天传唤你来所为者何?”皇帝朗声说道,声音没有太大起伏,听不出喜怒或者其他任何情绪。
蓝嫣虽然只是个六品闲官,但也是皇帝的官员,故而皇帝也客气地称她为“爱卿”。
蓝嫣道:“恕臣女愚钝,请圣上明示。”
皇帝道:“宁远侯陈宇状告你妨碍公务,造成劫匪逃匿,可有此事?”
蓝嫣道:“虽然确有此事不假,可是事出有因。”
皇帝道:“哦?什么原因?”
蓝嫣道:“臣女在街上见到陈侯爷时,他身穿便服、手举大刀,面容狰狞,狂奔不休;而在他身后,却有一队官兵追击,而且不停大呼‘抓劫匪’,是以臣女误将他错认劫匪,出面拦截,原以为可以帮助官兵抓获劫匪,不想所拦截之人竟是朝廷大员。臣女对此事也是颇觉惊骇。”
陈宇一听不自觉就想起今天上午的事,又再燃起心中怒火。本来他找到了一枚火蛇子,只要扔出去就能把上次羞辱、打劫他的那个矮小劫匪爆成血块,谁知半路里杀出这么一位愣头青,害他大好的报仇机会付诸东流,功亏一匮啊。
这个蓝嫣,他也打听过了。蓝府中地位最高的品级也与他相当,是个侯爷;虽然出了个皇后,可是终究只是**之主,在前朝说不上话,而且皇帝怕皇后族人专权,一直都在有意压制蓝家的势力。
再说这个蓝嫣,虽说早就与太子定下了娃娃亲,可是,太子李云麒对这门亲事貌似一直存在非议,对这个蓝嫣极为不喜,他日登基,还指不定是谁统领**呢。
所以,陈宇才决定将这事抖落到皇帝这里来,以报他今日之仇。
他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早把捧高踩低的那一套运用纯熟,若是蓝嫣的后台足够硬,或者本身的地位、实力足够高,他这时候就该龟缩了,甚至可能还会准备礼物亲往府上拜见赔罪,。
蓝嫣的话在他看来,就算确实是个误会,他也不能就这么放过蓝嫣,此时便开口说道:“陛下,蓝小姐这番说辞实在让人难以信服,在狩猎大赛的开始大典上,臣可是与诸位大人一起站在陛下身后,蓝小姐想来也出席了这个大典,怎么会不认识为臣呢?”
李云麒脸色有些冰寒,狩猎大赛的开始大典,确实大部分的在京官员都会参加,并且在皇帝身后列队,可是,既然是列队,蓝嫣又怎么可能看清所有的官员?陈宇这么说分明是有意治蓝嫣的罪。
却听蓝嫣说道:“陛下,真是抱歉,臣女向来不去注意那些微不足道的人,是以,在大典之上并未看到陈侯爷。”
此话一出,那陈宇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李云麒咳了一声,勉强抑制着,这才没笑出声来。
皇帝那里抿着嘴,瞪视蓝嫣许久,才道:“哦,陈爱卿,蓝爱卿说她当初在大典之上并未看到你,你如何说?”
陈宇道:“陛下圣明。即便是蓝淑媛将真的没见过为臣,可是为臣腰间挂着品级令牌,她岂能不认识?”
蓝嫣道:“蓝嫣不过是很少出门的女子,如何认识那令牌?再者,当时事情紧急,蓝嫣并未来得及细细打量陈侯爷,也并未特别注意他的令牌。京都豪门众多,随便什么公子贵人都会在腰间别一块玉牌,若是蓝嫣每见一个男子都去细细打量他腰间玉牌,实非是一个女子该守之礼。”
陈宇怒道:“此乃皇帝亲赐侯品令牌,岂是寻常玉牌?”
蓝嫣道:“侯爷见谅,蓝嫣不过一个小女子,旧时又曾患有痴傻之症,当时实在没认出那是侯品令牌。何况侯爷当时手举大刀、面容狰狞恐怖,百姓见之唯恐躲之不急,半点朝廷大员该有的威仪庄重也无,任谁见到都会误把侯爷当成劫匪的。”
皇帝听到这里,脸上现出几许不悦,却是瞪视着陈宇,而非蓝嫣。
陈宇起初还没琢磨过味来,片刻过后才有些了然,忙道:“陛下,蓝小姐此话实难令为臣信服。为臣当时正在带领兵卫抓劫匪,而那劫匪狡猾多诈,已经数次逃脱,为臣抓匪心切,举着配刀恐吓那劫匪,可能面容看起来确实有些吓人……”
蓝嫣哈哈一笑,道:“一个劫匪而已,陈侯爷只要派出官兵围堵缉拿便是,蓝嫣真是好奇,什么样的劫匪竟值得侯爷亲自出马?还不顾朝廷威仪,喊打喊杀这般有失体统。”
陈宇忙道:“陛下,那劫匪乃是先天气境武者,普通兵卫如何拿得下他?别说是那些兵卫了,就是为臣亲自出手,也未必是那贼人的对手呢。”
蓝嫣道:“陈侯爷怎知你亲自出手也不是那贼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