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栽下的一瞬间,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会游泳。她惊叫,尖叫,大喊救命,可是没人救她,那个狗屁方公子,一看她掉进井里,竟吓得转身跑了。
水很凉,众多井水一起从她的鼻腔口腔涌进来,灌的她根本喘过气来,她拼命挣扎,手脚在水里乱刨,想试图爬出来。可越是用力身体越往下沉,她心里着急,越急越游不上去。不由暗想,难道今天竟要淹死在井里,被一个纨绔子弟逼死吗?
就在这时候,突然身子向上浮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脚底下推了她一把,把她一点点推到井口上去。
头从水里露出来,看到井边,她艰难的攀了上去。爬出水面,她一身湿淋淋的,好像一只落水鬼。
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都用尽了,她一屁股坐在井边,粗粗喘了口气。
不知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也纳闷刚才怎么会爬上来的,难道水里有什么懂些吗?
她探头向水井里看了一眼,刚刚还清澈的井里忽然多了一团乌七麻黑的东西,好像是水草,又好像是人的头发。
这是什么怪玩意?她找了个棍子,在水里搅了几下,越搅那黑东西越多,并且一点点上浮,忽然间那团黑东西中露出一截白,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那团东西越升越高,猛然扬起来,却是一张脸,一张女人的脸,在水里泡了经年,似乎已经泡的水肿了。
“鬼啊。”春心吓得尖叫一声,叫完又面色一正,鬼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她对着下面那水鬼打了声招呼,“喂,你是谁?多谢你救命之恩啊。”
那水鬼阴阴的看她一眼,两眼空洞,那眼睛竟似两个黑窟窿。
她开了口,声音也阴阴的,“你不用谢我,本来我想找你当替死鬼的,只是没成功而已。”就在她接近他的一刹那,她身上突然照出一道光,照的她这小鬼心乱如麻,手忙脚乱之下就把她顶了上去。
春心笑了笑,也不以为许,师父说她身上有自来光护体,本来就不受妖邪侵袭的。今天也多亏了这个女鬼,否则等着人来救她,八百年以后吧。
她坐在井边歇了一会儿,等觉得气喘匀了,才爬起来。她的衣服也是穿了几天没洗,这会儿倒是连人带衣服一起洗了。
整了整头发,抱着水盆往回走。这一身湿淋淋的,走在府里也挺招人侧目的,所幸这会儿是正午,大部分人都去吃饭去了,路上没人什么人经过,也少了她许多尴尬。
正走着,忽然远远过来几个人,行色匆匆的向这边而来。春心想躲,可四周根本没有躲避之处。她只能退到一边,眼看着那几个人走过。
最前面一人四五十岁,正是方成思,在他身后跟着的都是下人服色。
他们走过她身边时,突然向这边一看,方成思轻“咦”一声,眼神定定地看她,“你是……”
被水一湿,她身上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把她的玲珑曲线勾勒的很是清晰,她感觉到这几个男人的眼神注视她,下意识的用水盆遮住前胸。
她看清这几个人,最前面的是方成思,而最后一个竟然是韩骄子。他的眉头皱的死紧,显然不喜欢有人这么看他。
春心被这些人的眼神看得很是难受,她转身就跑,那娇俏的臀部,随着她的步子微微颤着,荡出的波涛令在场的男人几乎喷了鼻血。
方成思盯着春心的屁股看了一会儿,似意犹未尽的舔舔嘴角,问道:“这姑娘是谁?”
身后一小厮道:“回爷的话,瞧着面生,应该是新来的。”
“知道是哪个院里的?”
“看着去的方向,该二少夫人房里的。”
方成思收回目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韩骄子看着他刚才看春心的眼神,恨不能把他眼珠子挖出来。这个奸邪好色的老男人,若不是看在他是南门的亲爹份上,真有可能把他脑袋拧掉了。
韩骄子一入方府,就被编成花匠,在后花园侍弄花草,可他这样的风姿,扎在那些老丑的花匠堆里,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合宜。
那些花匠也看他不顺眼,总觉得他妖里妖气,像个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