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莫误了出征的时辰。”和着清爽的山风,伴着英雄执着的情怀,温柔坦然的笑着,那言语和表情,隐隐的有任越般的云淡风轻,却是同样着实拒人于千里之外。
“嗯,等我回来。”盛尧山依旧是明媚的笑着,似乎那冷若冰霜般的言辞拒绝,他早已习惯了。
她就是这么的一根筋,泼辣、直率、执着得有些固执,如今更是固执得让人怜惜。
明知她依旧会拒绝,他还是会说。
因为,她若不这么说,便不是温柔;
因为,他若是不说,便不是盛尧山。
等了这么久,从未直接开口的表白,设想了无数种可能的环境和场景,而今却是直白的就这么说了出来。
似乎再不说,便是没有机会;
似乎再不说,便是有愧于自己的本心。
无数次的出征,都是心中满满的斗志,即便知道那是一场有可能回不来的恶战。
只有这次,突然的、莫名的有了一种恐惧。
表白、告别,说是让她等他,却又有一种永别的悲凉。
任三不在了,若我再不在,她……
转身的一瞬间,盛尧山流泪了。
这个大周最勇武的英雄,这个大周最骁勇善战的将军,平生只流过三次泪。
第一次是为了南宫雪。
第二次是为了任越。
这次是因为温柔。
快步疾驰,奔至赤兔身旁,一个漂亮的飞身上马,呼喝声响彻整个山谷。
犹如他这一世初次出现在她的眼中。
一袭青衫、英姿焕发、眉飞入鬓、目炯神光、还有那笑,温照如春阳。
一骑火红的云霞,托着一抹出尘的青色。由远及近,跃入自己的视线。
……青色渐近,他乌发束冠、眉飞入鬓。目炯神光、红缨茕茕、英气勃发,背后一柄亮银长枪。熠熠生辉。
……一马当先,风驰电掣,身后两列飞奔的骑兵,风一般的追随他而去,扬尘滚滚!
“驾——”豪迈的挥喝声再次响起!
好一个气宇轩昂的盛尧山!
好一个英雄少年盛尧山!
温柔望着,只觉眼前一片模糊……
当初他来,呼啸而至;
如今他走,如风疾驰。
“尧山。别怪我心狠,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只是这世间,我已认定了属于我的那个人;而属于你的那个人,想必应该会在对的时间,出现在对的地点……”温柔望着那模糊的远去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
“尧山,保重。”良久,山风将这悠远清丽的女声,传送进盛尧山的耳中。
便是在离开京城的那一瞬间。盛尧山的嘴角边挂着笑,眼角处却是噙着泪。
这一战,不是一场恶战。而是一场死战!
似历朝历代的更迭规律,如今大周新帝登基,便是不可避免的招来了边疆的动荡,以及积蓄已久叛军的谋反。
刘显睿智坚强的处理着内忧,而盛尧山则是拼劲性命的帮他、帮大周阻挡着外患。
又是十万大军的阵亡,将士们用头颅和鲜血铸成了百姓安居乐业的乐土。
想必大周的四海升平,又是会安稳的维持很长一段时日了。
刘显负手立于乾清宫门前的廊柱前,龙形的雕柱扶手在自己的手中,他再也不是那个六七岁懵懂不知的孩童了。那个圆滚滚的身子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在忧国忧民间。成长为挺拔、坚强的身躯,虽然不及他心目中那个大英雄盛尧山的魁梧。也不及已经过世的太上皇刘恒伟岸,可是那肩膀却是足矣承担整个大周的责任,而那胸怀却也是足矣容纳整个大周的江山!
“皇上,这里风大,您还是回去吧。”自福公公随先帝去了后,他一手调教的小太监——小福子,便一直跟在刘显的身边。小福子拿过一面厚重的披肩,替刘显轻轻搭上。
“还是没有盛将军的消息吗?”刘显面色严肃,双目炯炯远眺苍穹。
“回皇上,第三批去搜寻的将士刚从边疆回来,依旧是没有找到盛将军……”小福子低声应着,无力的摇摇头。
京城的天空清亮如洗,高高的笼着整个皇宫,一只看不清是什么鸟的身影,宽大的展开它的双翼,迅疾的划过苍穹,向着太阳最明亮的方向,直冲上去。
“找不到……也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刘显空空的望着面前的大周江山,喃喃自语。
大周皇朝,承佑四年春,有史官记载大周志,当写到盛尧山时,为顾及到史实的真相,遂觐见皇上。
“皇上,盛将军这……生卒年,该如何记载?”史官问。
“只写生,不写亡,和松涛先生的记载一样吧,卒年不详,坊间流传羽化成仙。被封为我大周的战神!”刘显正色道。
京郊的那处小院,又是一个清晨,山风和煦,清阳暖照。
一个姑娘身着一水色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