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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尧山单手紧紧的抓握住那柄早已血迹斑斑的亮银长枪,似一头撕战后狂勇得胜的雄狮,高高的站在莽原的至高点上!
迎着初升的红日,嘶哑的呼喊着另一个曾经一起并肩书写奇迹的伙伴!
“任越!任越!”
“任越!你在哪?!”
“任越,你给我出来!”
“任越,你这个娘们家家的!你在哪?你给我出来啊!你这个娘们家家的!你给我出来!”
“你躲起来算什么好汉!洞房花烛夜,你丢下温姑娘一个人,跑到我这里干什么!”
“说什么让我好生照顾温姑娘!我凭什么!”
“任越!你若是再不出来!我便一辈子喊你母亲们家家的!”
“任越!!!”
狂野的风,一次又一次的吞噬着盛尧山嘶哑的声音。
空旷的莽原上,除了皑皑白雪,片片尸堆,便是连只啃食尸首的狼和乌鸦都没有!
静!
死寂的静!
大周朝的绝代双骄,昨夜还是并肩战斗,今日竟只剩下六如公子一人!
无双!绝代无双,绝无仅有的任越,真的就这样再也找寻不见了……
相传任越出生的时候,天将瑞雪,当年的那个婴孩,肤白如雪,俨然一副仙般的容貌。
他翩翩如玉,他神飞风越。
他白衣白马,他冷傲不羁。
他舞得一手出神入化的繁花剑法;
他吹得一曲天籁之音的梵曲玉箫;
他挑剔成性,他才华横溢……
大周皇帝面前,他敢夺爱;
喀什大军面前,他敢舍生。
向来居无定所,向来不告而别……
兴许今日,他战败的喀什的大军,也似往日一般的翩然离去?!
谜一样的无双公子,大周最有才华的状元郎!
盛尧山宁愿相信他是走了,也许就是昨夜,也许就是刚才……
像他来时一样,无影无踪的突然降临,又突然消失……
可是,他会去哪?!
京中的任府,还有他尚未行完合卺之礼的温柔!
大周的朝堂,还有他尚未建功立业的状元官职!
父母双亲犹在,一双兄弟犹在!
他会去哪!
盛尧山张开双臂,金色的阳光满满的铺洒在他的头上、脸上还有胸怀上!
突然!
雪地上一柄银光闪闪的物件,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盛尧山心中大惊,顺尸堆直下!
那是一条柔软闪亮的银带软剑。
昨夜任越全凭它奋勇杀敌。
数不清的尸首在这条玉带软剑下倒地,血雨般的喷溅在这条银带软剑上丝毫未沾染上一滴!
神器!
这是任越从不离身的银带软剑!
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盛尧山的心里陡然一紧。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袭上了他的心头!
“任越!任越!”盛尧山再次四下里呼喊着。
除了肆虐的北风呜咽,再无其他的声响。
双手沉重的托起这柄银带软剑,盛尧山步履维艰。
脚下的雪地突然变得很厚,厚得似乎要把他的腿脚吞没。
这条路好难走啊!
走得人无力、无助!
突然!
盛尧山的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细滑的东西,坚硬隔脚!
盛尧山强忍住心中的悲痛,伸手没入及膝的雪中。
冰凉彻骨。
那是一个细长的物件,光滑圆润,似乎是……
盛尧山的心中猛的一惊。
迅疾的将手从雪堆中抽出。
一柄翠色欲滴的玉箫就那么冰凉的静置在盛尧山的手中。
那是任越的玉箫,盛尧山认得!
那是任越从不离手的玉箫,盛尧山认得!
那是任越曾经吹奏出无数幻化多端曲目的玉箫,盛尧山认得!
银带软剑在手,玉箫在手,从不离身的物件在手,可是任越却早已寻不见了踪影!
“啊!”茫茫荒原,盛尧山只觉得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掏空了,原本嘶哑的嗓子,此刻虽张着口,却是喊不出任何的声音!
任越!你这恼人的家伙!难道你真的已经……
哀莫大于心死。
贴身的物件在手,任何的征兆都在残酷的昭示着物件的主人已经再也找寻不回
盛尧山双手稳稳的托着这两件曾经任越从不离身的东西,膝盖骤然间无助的失去了气力,再也无法支撑雪地中自己的身躯。
“啊!”英雄发自肺腑的哀号,一遍又一遍的响彻在空空荡荡死寂沉沉的莽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