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丞相,今日虽是本王与母妃的团圆宴,但是念及盛丞相一直以来的照顾和支持,本王特此相邀!来来来,让本王给盛丞相满上一杯。”刘章起身,边说边提起那只太极阴阳壶。
“你们看见了吗?方才刘章似乎是在那酒壶中动了手脚。”屋檐上的任越,眼明迅捷,很快就做出了判断。
“他敢!他若是敢给爹下药,他自己不是也要一并饮下同一壶的酒水?!”盛尧山从旁声音有些凄厉。
“说你是个武夫,你还真是!你就没想过,那刘章许是之前就提前服下了解药?”任越轻声笑道。
“不会的,此前我一直在这盯着,他就算刻意要下毒,也不会狠心到要毒害他的生母,方才我没瞧见丽妃娘娘也服用了生母解药。”盛尧山道。
“那丽妃娘娘是将死之人,连皇上都御赐了白绫,还用得着他刘章送解药?”任越不解。
“即便是将死之人,必死之人,也是他的生母,虎毒不食子,他不会这么做的。”盛尧山道。
“章儿!今日既是盛丞相在此,本宫也便是要借着你的美意,感谢盛丞相。”岂料,便是在刘章放下酒壶,拿起酒杯将要敬盛毕极酒的时候,丽妃娘娘起身了。
“娘娘。”盛毕极旋即同样起身。
两双眼睛,隔着半张桌子的距离,彼此相望,含情脉脉。
“够了!”刘章再也忍无可忍,即便是丽妃娘娘与盛毕极只是相望,并无一声言语,也足矣激怒刘章的爆发!
虽然他明知这是他与丽妃娘娘最后一次共宴,可内心的愤恨和郁结,还是让他宁愿相信自己的推测。即便丽妃娘娘此前承认了一切,也独揽了一切,他还是将所有的怨恨都掷到了盛毕极的身上!
一定是他。都是因为他!
母妃才会迷失了心智,才会对父皇有了歹心。
而今。东窗事发,他却一个人安然处之,却让母妃承担所有的罪责!
刘章不甘!
他怨恨盛毕极的置身事外,于是,即便是最后的聚宴,他还是将盛毕极请了来!
这不是突发奇想,而是早有打算!
所以,他才会取消了之前对盛毕极的相约。一直等到三年后的今天!
他本想抓到盛毕极的把柄,再一举说破!
没曾想,事情却是发生的如此突然!
从太子殿下殁了,到父皇昏厥,再到如今母妃被赐一丈白绫。
一切发生的太迅猛,让他来不及反应,来不及思考,只能将计就计。
所以,他才会在昨日送出了那特制的酒器给丽妃娘娘!
丽妃娘娘的性子他最是了解,即便没有今日的共宴。他也会想尽办法邀了盛毕极一并来宴饮,既是盛毕极来,丽妃娘娘一定会将最好的酒器拿出。再亲自斟满美酒!
“盛毕极!你够了!别在这假惺惺的了!母妃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母妃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父皇也绝不会赐了一丈白绫给母妃!”刘章的眼睛里已然在冒火!
“章儿!”丽妃娘娘的声音陡然升高!
“母妃!都这个时候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儿臣一定要说!都这个时候了,您还要袒护着他,别以为你们俩的那点破事,儿臣不知,儿臣早已知道你们……”刘章几乎是咆哮着说的这番话。
可是,还没等她说完,丽妃娘娘的一掌早已清脆响亮的扇到了他的侧脸上!
“母妃!您打儿臣……为了这个将要把您害死的外人。您打儿臣……”刘章单手捂住那火辣辣的脸颊,眼睛里怒火几欲喷出!
“混账!他哪里是什么外人!他是你的……”丽妃娘娘的身子和声音一起在颤抖。
“梅!不要!不要说!”盛毕极伸出双手阻挡!
“母妃。您说什么!”此刻,刘章缓缓的放下那捂脸的手掌。望着早已颤抖不已,脸色发白的丽妃,那日,在南宫府外的药房里,那个姓夏的老妇说过的话,清晰的历历在目。
“……这眉眼……像极了盛丞相和丽妃娘娘……”
难道……
刘章心中一惊!
“毕极,在我死之前,一定要让章儿明白事情的真相。”丽妃娘娘抬起一双泪眼,缓声走到一脸惊愕的刘章面前,顿了口气,继续道:“章儿,盛丞相,乃是你的生父。”
什么!
屋檐上的三个人,除了盛尧山以为,任越和温柔的眼睛即便是有黑布蒙面,也是遮挡不住的惊愕!
刘章难道不是刘恒的儿子,他是盛毕极和丽妃奶娘的儿子?!
“不!这不是真的!”刘章惊恐的摇头、步步后退。
那个夜晚,那姓夏的老妇说的话,原本自己不愿相信,只当是一个疯婆子胡言乱语,坊间流言蜚语。而今,却是由他的母妃亲口告之!而且,还是在大限将至之时!
“章儿,无论你相不相信,你的确是盛丞相的儿子。”丽妃娘娘的语气稍稍舒缓了些。
随着甘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