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越不疾不徐的站在床边,宽大洁白的白袍并未束上,只是那么空空的披着。du00.com
任越斜斜的倚在床边,手中轻轻的执着一册书卷,微微拨亮灯火,看样子今夜这本书将伴随任越入眠了。
“嘶。”又是一阵如针刺般的疼痛。
倏的一下从一侧太阳穴射向另一侧太阳穴。
任越平缓悠远的眉微微皱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随之暮然腾上了心头。
昨夜的一切,仿佛就是刚刚发生的,虽是支离破碎的片段,却是清清楚楚的映在眼前。
“嗖。”任越屏住气息,抬手轻轻弹灭跳动的烛火。
轻轻的开门声,宽大摇曳的白衣,有如黑夜里的蝶,忽闪着翅膀,转瞬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嘶。”针刺般的疼痛阵阵袭来,这一次,似乎比昨日的更加疼痛,更加频繁。
任越的秀美的容颜随即扭曲了起来,他左右裹挟住自己的衣衫,踉踉跄跄的往院外走去。
温家的大门就在眼前。
任越寻着昨夜的印迹,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
要敲门吗?只有她知道,昨晚也是她……
这么晚了。
敲了定是会吵到温大厨一家人的休息。
可是……
任越无力的倚在温家门前的墙边,面色痛苦着,内心纠结着。
“嘶。”又是一阵针刺般的疼痛袭来,任越下意识的松开了裹挟着衣衫的双手,转而紧紧的抱住头部。
倏的一下,黑暗中仿佛一只硕大的白蝴蝶翩然腾起,在夜空里划了个弧线,便隐没了。
此刻,温柔的房间里,烛火微黄,温柔独自一人。托腮坐在窗前。
白昼里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还有刘大厨的伤……
温柔陷入了沉思中。
突然,窗前传来沙沙的轻响,仿佛有人在微微的滑动窗纸。
“谁?”温柔警觉的问道。
“我。”一个低低的。却是如玉般的声音,微微的应道。
“任越!”温柔的心中立时腾起一丝焦虑。
快步跑出卧房,窗下,那个耀目的白色身影,低低的蹲踞着,微微的抽搐着,似乎很是难过。
“快进来!”温柔左右看了一下周围,轻轻扶起窗下的任越,慢慢的进门,再缓缓的将他扶到床上。
又是这样一个月夜。又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任越又是这般衣冠不整。
“任越,任越,你怎么了?”温柔将任越轻轻扶到了床上,贴心的将其腰后垫了个软枕。又随手拉过自己薄薄的寝被,盖在任越半袒露的胸脯上,关切的询问着。
“嘶。”任越双目紧闭,薄唇紧咬,两道平缓悠长的眉毛紧紧的蹙在一起,他的头偏侧向枕侧,不言不语。
怎么又是昨晚的症状!温柔心中焦虑道。
旋即。赶忙转身,像昨夜一般取毛巾、手帕、清水。
毛巾拭擦额上的汗珠,手帕打湿冰敷在额顶,清水微微的喂入口内。
可是,今夜,这一切似乎都是徒劳的!
任越白皙的脸。越来越惨白,额上的汗珠止不住的往外冒!
手足无措!温柔此刻真切的体会到了“无助”这个词的涵义!
他难过着,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一个被疼痛折磨,一个备受煎熬!
“不行,这么下去可不得了。必须得去请大夫了!”温柔自言自语道,焦急的望了望床上难过万分的任越,转身就要向门外走去。
“别……别去……”床上,任越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样子很是艰难道。
“任越,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你快告诉我啊!”温柔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扑倒在床边,双手紧紧的握着任越因疼痛抖动不止的手。
“没事……我在你这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任越的嘴角艰难的挤出一丝笑意。
虽是在笑,可那笑即便是这世间最铁石的心肠,看到也会为之心痛的。
“等我回来。”温柔狠了狠心,虽是绝决的,却是轻轻的推开任越的手,又仔细的掖了掖被角,还是转身轻轻的出了房门。
无边的黑暗,处处充满着恐惧和鬼魅。
温柔的双脚在青石板路上飞快的奔跑。
“啪。”许是因为心焦,许是因为跑得太快,但也许更是因为夜色无可辨识,温柔的脚下被一块翘起的青石板,结结实实的绊了一下。
双手下意识的撑扶住地面,待到钻心的疼痛自手中袭来,温柔这才意识到,手上黏黏的东西,是血。
咬了咬牙,温柔的眼中充满着坚决。
迅速的爬起,再次飞快的跑在青石板路上。
前世,那万箭穿心的疼都曾经受,如今,这点疼痛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