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搬重物,妇人们的脚步就很轻快,不久就到了山脚下,不远处的山坳里正是一个村落,屋舍散落分布,大概地势不平,所以房子有高有低,一点不齐整。
往村庄而去的是一条土路,许是人走得多,倒也平整宽阔,只是这样的路,下了雨定是泥泞不堪的,路两边都是成片的杂草和一人高的灌木,长得很是茂盛,在杂草灌木从里,还有一个隆起的巨大土堆,圆圆的顶,就像蒙古包那么大,上面爬满了青青的草蔓,零乱荒凉。
“那是什么?”章毓走在赵之睿身边,用手戳了戳他的背,指着那个土堆问道。
赵之睿瞄了一眼道,“谁的墓吧。”
建这么大的墓,可见是个有钱有地位之人,只是建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墓前没有墓碑,周围也没有常青树,更没有人来打理,看起来又不似富贵人家,不过也可能是曾经辉煌过的人家,如今或搬迁或没落的缘故。
吴婶随着章毓的目光看了眼大土堆,她没说什么话,旁边的妇人却是接了口,“那是个坟堆,据说埋得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夫人,造得那个牢固,俺们想要铺点土,愣是半块泥都敲不下来,比山里的石头还硬,连那些想要进去捞点好处的人也是半点没有办法。”
“说是有钱人家也不一定,真有钱有势,也不要把墓造到这里来,而且都荒芜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人来打理过。”另一妇人接口道。
“俺们嫁来时这土疙瘩已经有了,也是个讨人厌的东西,半夜里经常会发出怪声来,让人听着很是寒碜。咱们是听了半辈子习惯了,新来这里的人就不一样了,那谁家的新嫁娘,半夜起来起夜,听了怪声不是差点被吓死?后来病了很久才好的。”妇人道。
章毓不过随口一问,这两妇人就唠叨了半天,从坟墓说到新嫁娘,从新嫁娘说到家养的鸡鸭,吴婶到是在一边没有说话。
章毓走过那个土堆前时。回头又望了眼,孤零零的坟包藏在杂草灌木中,在一片荒芜之地颇有些凄凉,一阵风吹过,仿佛是有什么声音钻入了她的耳膜,尖锐又凄厉,让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看了眼身边的人,却都是一副毫不在意镇定自若的样子。
“之睿,你听到什么了没?”她悄声说。
赵之睿看了她一笑,眼里有了笑意,“这大白天的你也害怕,别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再说,”他瞟了眼远处的坟头,“坟头筑造时间长了。总会有几个风化的窟窿,被风一吹,有些声音也很正常,别大惊小怪的。”
“也是。”章毓自己笑了,她虽然不是崂山道士,但其实也差不多,道士该会的本事她都会。怎么说也是顾容亭和赵之睿一手指点出来的人,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她可是一个妖怪啊。不过也许这就是残留在她脑海里的人类记忆中潜意识里对鬼的恐惧吧。
这行人进了村,直接就去了吴婶家里。
吴婶家是极普通的乡村建筑,一字排开几间房舍,外面简陋的竹篱笆,围出一个小小的院子,其他书友正在看:。院子里也很简单,旁边一口井,井边是大青石做成的石桌,石桌边放置着一个大煤炉子,上面摆着一口大铁锅。旁边还有一把大铲子。
赵之睿顺手把木盆放到了石桌上。
“这是用来烧土的?”章毓好奇地看着铁锅,这土放到锅里烧一下就能吃了?这也实在是太神奇了吧,什么泥土能这样啊?
吴婶点头,“要放进去烧的,不过还得先加工一下才成。”她把土块从木盆里取出来,放到桌面上。然后用平整的砖石把它碾磨成粉末,章毓见状立刻就去帮忙。
等到所有的土快就被磨成了粉末,又把这些粉末放到筛子里筛,这筛子作的非常细密,都是很细小的孔,只有最后落到木盆里的才是有用的部分,筛子里的只能倒掉。
灰尘扑扑里,章毓弄得灰头土脸,却又兴致勃勃,让一边的赵之睿看了直摇头。
最后这一大盆的细土放到铁锅里开始加热,章毓看着研究了半天,还是怀疑的摇头,“这还是吃不了的吧?吴婶是骗人的吧。”
吴婶努努嘴,“女娃子很执着啊,你去屋里看看就知道怎么吃了。”
章毓这时才发现还有两个妇人不见了,原来是进了屋了,她走进去一看,忽然就笑了,她说呢,泥土怎么能吃,果然不是吃的土嘛。
屋里两个妇人正在和面,然后把面切成一条条细块。
“大妹子,这下你明白了吧。”她们笑嘻嘻地说。
章毓点头,原来是炒栗子,现在换成了炒面块,不过,这和炒栗子不一样,在烧制过程里面块上最终不免要粘到泥土的,所以确实是吃了泥土。
“俺们这样的做法可以让面块不会坏,不容易受潮,能够长期保存,所以出远门的人都会在身边带点这个,就是死人身边都要放点这个在路上吃。”妇人笑道。
“说什么死人,真不吉利。”另一个妇人推了她一下,然后继续劳动,等到所有的都搓完了,就捧着一盘手指长短粗细的面条去院子里了。
此时铁锅里的泥土开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