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亭看着韩塑走远的身影,“不要离这人太近,徒惹事端。”半晌也没听见章毓的回答,忍不住低头看她,“我说过真相大白之前你不能离我左右,走吧。”
章毓抬头,微带恼怒,眼睛里水波荡漾,“你不是想要饿死我吧,要动手就干脆点。”
顾容亭看了眼那只空空如也的盘子,薄唇微抿,狭长的眼睛有些严肃,他点点头,“这确是我的疏忽,既然我说留你性命,自然不会暗地下手,想不到你法力如此低微。”他微微叹气,“我会注意。”
章毓连忙接口道:“我自是法力甚微,所以这些事都和我无关,顾道长不如放了我吧,我立刻离开白陶镇,绝不回来。”
顾容亭淡淡看她一眼,“有无关系现在不可断定,我只看事实。”他转身走入自己屋中,章毓无奈只得跟了进去。
雾茗雾久很快也进来了。
“今晚我们留在这里。”顾容亭说完开始打坐。
章毓怀疑地说:“你们既然在这里,它怎么会来?”
雾茗朝她笑笑,“这个不用担心,掌门自会作法,它不会感觉到我们的气息的。”
雾久瞥了眼,满脸严肃,“不要乱跑,免得分了掌门的心思。”
章毓很是不屑,她哪里会分了顾容亭的心思,真是太看得起她了,可惜真实的情况又不能说明,连带着她就要承受各种奇怪的眼神,要不然那个韩塑能那样对待她吗?还不是一开始就存了轻视之心。
夜幕降临。
雾久按照顾容亭的吩咐,不让人来打扰他们,除了管家和几个仆人,没人知道韩府里留下了几个道士,所有人都看见开坛作法的老道士已经一早离府了。
三人各自静坐,顾容亭盘膝而坐于榻上,手指结了一个印,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术法,隔离了他们的气息。
章毓看了半天没明白这个印是怎么起作用的,想要偷学法术看来完全是空想,她不禁百无聊赖,要是妖物今晚不来,他们岂不是就要坐一夜,她也得跟着守一夜,若是明日再不来,她也还要跟着倒霉,最终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知多久,顾容亭忽然睁开了眼,目光锐利。
“掌门,它来了。”雾久起身。
章毓立刻就清醒了,就见房门大开,三人很有默契,法器已在手,顾容亭自是青锋剑,雾久是一把铁制法扇,雾茗手握一串圆环,这是金刚乾坤圈。三人脚步轻快,已掠出数丈,循着妖气而去。
章毓恨得咬牙切齿,她虽然是个妖怪,可也害怕好不好,好看的小说:。她本来过得好好的,都是顾容亭这个王八蛋把她扯了进来,现在妖精当头,居然就没人管她了,要是这个妖精改了道撞到了这里,她岂不是要倒大霉了。
“等等我。”章毓拔腿就追去,想想还是待在他们身边安全。
她咬牙苦追,还好洞门大开,她并不明白为何这些院门的锁都开了,但是不管,反正看见前面白影闪过,方向是正确的。她发誓以后只要还有命在一定要学法术,这样不能自保的日子太可怕了。
时候已是深夜,夜色极重,月色昏暗,照在院子里似乎带着微红,周围很是安静,只有树影摇动带着淅淅索索之声,在夜里听在耳里很是?人,间或摆出各种狰狞之态,在地面上描出一个个晃动的黑影,空气里隐隐有一团看不清的迷雾,带着一股腥咸的味道扑面而来。
章毓发觉全身的警戒都已经打开,她不敢再往前,把身体贴在了院墙上一动不动,注视着未知的前方。
远处黑暗里出现了一个瘦高的人影,脚步迟缓,跌跌撞撞,慢慢地显现在她面前。他衣衫半解,只着中衣,外袍已经不知去向,胸膛半裸,脖子上有一排浅浅的红印,那张略带脂粉味的脸上清秀不再,满是艳丽的红晕,眼神迷离,浑浑噩噩,蹒跚着不知在朝哪里走。
“韩塑!”章毓忍不住出声唤他,这是怎么了?鬼上身?
韩塑慢慢转过脸看她,片刻后迷蒙的眼神忽然有了焦距,有一分清明渐起,他伸出一手指着她,“你怎会在这里?你不是一直和我在一起的?”他猛然抬头望了望天,又看了看自己,惊恐地说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章毓缩了缩脚,眼睛看着某处大气不敢出,就见他的衣服下摆处微有晃动,慢慢滑出一条暗黑的影子,细长滑溜,等它的头部一落地,见风就长,越来越粗,顷刻间化为一条巨蟒。它的身体绕在了韩塑的身上,尾巴尖甩动着,硕大的头颅看向章毓,绿色的眼珠泛着幽幽暗光,韩塑白眼一翻,已在半梦半醒之间,丧失了任何反抗的能力。
章毓毛骨悚然,贴在墙上看着蛇头,看,这才叫妖怪啊,身形巨大,本领高强,为非作歹。
那蛇头高高举起,忽然就化成了一张女人的脸,声音娇媚,“原来是你啊。”
那张脸肤白貌美,很是熟悉,章毓这才想起来,原来这是自己的脸,结合刚才韩塑的话,看来它是化为了自己的样子。
它盯着她看了片刻,伸出分叉的舌尖在空中探索,忽然化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