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算。
早在去年邹燃传来带雍州卫回国勤王之时,朝廷之上就对如何封赏邹燃掀起了一片争吵之声。
当时有人说,大汉羽林九卫已经崩散,吴公谋反,胡公听调不听宣,益公稳坐钓鱼台,根本不管大局,为今之计必须对邹燃重用,提议封其官爵为魏公,军爵配龙纹剑章,即元帅衔,然后将其召回西京,以震慑四方。
这个提议顿时震的整个朝堂鸦雀无声。邹燃从一个乐浪郡的小兵,到魏公,不过短短十年时间,这也升的太快了吧?更何况要册封其为元帅,这,这,这
但因为当时提议的人份量极重,谁也不敢乱说话,只好将这个包袱推给了东宫那里。
而东宫听说之后当然极为愤怒,将奏折丢到外面,敕令内阁“重议”。
可是这事并没有平息,因为提出这个建议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首辅宇文护,还有被东宫软禁的次辅冀公。这两个人的提议让东宫震怒不已,但又不能置之不理。悬置一段时间之后,东宫想出了声东击西之计,那便是发动东部攻势,让朝堂和民间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即将要开始的“光复作战”上面,于是才有了刘夼招平阳公主回京,同时统帅十万新兵蛋子东征的事。
东宫机关算尽,总算是把册封邹燃为“魏公”“元帅”的事给遮掩过去了,但没想到平阳公主将兵力偷梁换柱,全部给了邹燃,并且在搞到了后勤补给,开赴西疆。如此便罢了,但没想到这邹燃打仗真有一手,前后不到一年时间,居然平定了月氏叛乱不说,还顺手把匈奴王都给灭了!
当报捷使者进京之后,刘夼大喜之下还是没忘了先进宫请示东宫的意思,东宫也深知如今的大汉太需要这样一场胜利来鼓舞人心了,于是便让刘夼将此事通报。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人将消息刊登在了《龙吟》和《凤翔》上,并且将册封邹燃为“魏公”和“元帅”一事也加上,并且是以已经册封的口吻,这样一来,全天下都知道朝廷又多了一位公爵,即魏公殿下邹燃!
为此,东宫把长乐宫华宸殿的东西都快砸烂了。《龙吟》是朝廷礼部管辖,《凤翔》则是她的死对头西宫署理,不用问,这个消息是谁放出去的。当初她没有拿回《龙吟》和《凤翔》的管理权,无非是想给自己一个与这两者和好的机会,不想做的太绝,却没想到如今会被反戈一击,还一下切中要害。
愤怒之下,东宫干脆将事情交给刘夼处理,她自己躲起来不发言了。
这下可难为死刘夼了。到底是封还是不封?刘夼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华宸殿紫光阁。
一袭长衣的萧琴依躺在柔软的卧榻上,愁眉不展地看着身边的李清照,低声道:“哀家现在实在是被西宫的和宇文护气晕了,他们怎么就想不到,如今藩镇割据大汉,一旦加封邹燃,那更加势大难制,藩镇强于中央,他们还想着将他召回西京,这本身就是饮鸩止渴,取祸之道啊!难道他们忘了圣祖之前的董卓乱京之祸不成?”
经过十年岁月,李清照的脸上也有了些许苍老之色,与保养得宜的萧琴比起来,总是显得憔悴些。这些年,李清照的官位并没有提升,依旧是教授,不过西京的人都知道,李清照可是东宫闺蜜,许多决策都有她的参与。西京甚至有人暗地里叫她为“李半相”,半个丞相。
李清照道:“其实宇文大人未尝想不到这点,只是如今藩镇之祸早就形成,胡公益公两者便是明证。不过若说这是饮鸩止渴倒也未必!”
“哦?”萧琴一下来了精神,撑起半个身体,急道:“你可是有对策了?我就知道,你是我的智公,快快说来!”
李清照莞尔一笑,道:“智公可不敢当,不过,仔细想想,这邹燃从崛起之时到如今可没有任何造反的样子,更何况,他若想造反,一个人肯定是不成的,他麾下十数万虎贲才是关键!”
萧琴蹙眉一想,道:“你的意思是分化?但分化了又有何用?”
李清照道:“太后莫非忘了宇文献与武鸿?他二人皆曾是邹燃麾下,如今不也在为太后尽忠?只要架空了邹燃一人,他麾下十数万虎贲将又是太后的臂助啊!不管怎么说,这十数万虎贲皆久经沙场,有此精兵在手,何惧胡公,益公?他日光复中原也未可知!”
萧琴思虑良久,依旧摇头:“不成,哀家族中已无人,自从家父自尽,家兄继位以来,凉公家族就算败落了,哀家实无把握掌控这支强兵,更何况,你别忘了气死先帝的那首词”
李清照悚然一惊,她忽然想起这段陈年往事,那首“沁园春”可是霸气外露,帝王气息一览无余,若不是这首词,先帝也不会恶了西宫,使得萧琴有机会坐上如今的位置。
不过如今两人似乎没有别的选择,民意皆已知道邹燃就是魏公,而分化也是势在必行。两人商议许久,最后还是只讨论出一个结果,册封就册封,不过要先将邹燃的兵权夺回,最起码要将他像宇文护他们那样软禁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