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的四大元帅分别是胡公张文渊、益公崔凯、吴公赵蕞和唐公李渊。
唐公李渊已经战死,四去其一。剩下的吴公赵蕞常年驻守南方吴郡,统辖天下水师,威吓南洋诸国,向来极少参与朝政之争。这次帝国有意南指天竺印度等地,他吴公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蛟龙卫悉数听从朝廷调遣。而益公崔凯镇守渔阳,胡公殿下西征月氏,可以说这三个人已经掌握了整个大汉帝国绝大部分的军权,在朝中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如今这三人同气连枝,一起敦促淄川王回属地,这局面还不明了吗?
十一月三十日,内阁首辅宇文护终于“病愈”出府,到达内阁的第一件事便是下达“内阁中旨”:百官集体入宫面圣,请天子剑,诛除奸逆!
一时间,之前明哲保身的帝国官员们纷纷出府,正冠束服,集体沿着定鼎门大街直往皇城下跪求皇帝召见。
十二月一日,皇帝终于敲响半年未曾响过的登闻鼓,召集百官群臣在未央宫皇极殿见驾。
皇帝是在皇后萧氏和权老的搀扶下坐上龙庭的,身体根本未愈的他此刻更加蜡黄,简直是病入膏肓的模样。十二月的雒阳已经寒风股股,皇帝又受不得风寒,所以极为憔悴衰弱。
淄川王跪伏在龙庭之下,大声向皇兄哭诉。
皇帝却没有听完就摆手用不足的中气下达了一系列的圣旨。
“召平阳公主入宫见驾,飞骑卫入卫雒阳,执掌九门防卫。”
“召凉公单独入京面圣,凉州卫立即退回凉州,不得再逾界,否则以叛逆诛杀。”
“恢复周惠贵妃身份,回到西暖阁居住。一应待遇视皇后齐平!”
“命胡公、益公、吴公立即入京述职,南疆兵力由杨少霆全权执掌,不得擅动。西疆四十万大军由韩嶔暂领统帅一职,相机行事。渔阳益公立即征调四支乙等军团赶赴西疆。”
“淄川王这段时间署理朝政虽有失偏颇,但总算劳心劳力,特赐锦缎三千匹,金币十万,速回乐浪封地,无皇命不得入京。”
一连串的圣旨之下,整个帝都汹汹的局面立即便归于平静!
十二月十日时,整个帝都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商民百姓个个又恢复到以往的平静生活中。
这就是皇权的力量!不论多么巨大的波涛,只要皇帝一声令下一切便归于无形。
当然,这只是表明的。而朝堂之上的汹涌之声已经无法平息。
公羊治到现在都还能绘声绘色地说出皇帝宣布完圣旨之后皇后萧氏那如死灰一样的脸色有多么难看。还好她顾及着母仪天下的风范,没有当场发作。
皇帝可以说是在力挺英公家族,飞骑军上下都受到了封赏,唯独让凉公萧腾单独进京面圣,这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皇后实在想不到怎么一个龙种就能让周惠彻底翻盘,而她的家族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果然,凉公萧腾入京之后,皇帝并没有见他,而是派人送去白绫三尺,毒酒一壶。凉公自知皇帝意思,选择三尺白绫,悬梁而死。
十二月十二日,皇帝下旨厚葬凉公,并册封凉宫之子萧克为下一任凉公。不过凉州卫的指挥权却被皇帝收回,改为委任飞骑卫统帅李岩担任。飞骑卫统帅一职由平阳公主接任。
薛礼平反,并没有因为他与凉公家族有关系而遭到株连,这也让原凉公一系官员得到安抚。荀况和叶知秋同样官复原职,继续担任吏部和户部尚书。
首辅宇文护受赏金钱布匹无数。次辅张功远的致仕条陈得到批准,于一月一日正式致仕还乡养老。俊辅刘夼则因管辖不利,被罚俸禄一年,留任以观后效。
轰轰烈烈的飞骑卫兵谏一事就这么看似平淡地结束了。
但在汉元1001年一月四日,事情却又大起波澜。
这一日本是次辅张功远要远离朝堂之日,帝都却忽然接到两份紧急军情。
第一个是胡公从敦煌发回的告捷文书,称西疆大军大破月氏五十万叛军,彻底收复大月州!普天同贺!
第二个却是渤海太守李建成发来的告急文书。称扶桑州、辽州等新州居民不堪朝廷重负,扶桑贱民洪珂聚众造反,辽州、渤海郡等贱民群起响应,已于半个月前攻占渤海郡治所汉城,并屠城泄愤,大汉子民死伤遍地,数州领土沦于敌手!
这两个一个告喜一个报忧,当真让宇文护感觉焦头烂额。因为这两个都需要钱!
西疆大军打赢了怛罗斯决战固然可喜,但没有彻底剿灭叛贼,军费开支依然庞大。同时接管大月州又需要大笔资金注入才能让它重新发展起来,犒赏三军也需要大量的金钱。
东部新州造反更是雪上加霜,一旦确定为叛乱,帝国不可能置之不理,出兵已经势在必行,可是军费呢?
扶桑州、辽州、渤海郡等地造反的原因当然是之前饮鸩止渴的增税法令。新州居民终于集体爆发了。而从南部越州、缅州等地传来的消息,这些新州也有些不堪重负,民变迹象非常浓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