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经皮开肉绽鲜血横流。在这极近距离当中还是她射出的连珠神箭!
李珊也在这阵列当中死战,不再后退一步。她的神射也吸弓了不少对手。她的战甲的甲叶缝隙处也挂着几支箭镞,有的入肉甚深,被她折断了箭杆就不管了。几乎也是鼓着最后的气力来援应王楚。邹燃站在大旗之下,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为李珊这近距离神射所鼓舞,罗马军连折四人,顿时也是气势一滞。两边汉军也呼啸着卷上,拼力将突进来的罗马战士推了出去,阵型重新合拢。
李珊抢过来将王楚拉起,王楚只顾上冲她点了点,顾不得多说什么,捡起一把战刀就向对面望去。罗马军这次扑击又告无果。罗马军战士互相掩护着退下去,两翼的罗马骑兵也收了回来,用箭雨拦射,防止汉军追击。可是现在汉军阵中谁还有追杀的气力。
几个站在阵列当中的汉军扶着长枪战刀,晃了晃就倒了下去。带队正是马嵬心腹老孙头,他所带的三个曲如今还能站着的不足六十人,他探视一眼,推下头盔用嘶哑的嗓门叫道:“又脱力了,战不得了,抬下去!直娘贼,罗马人都是牲口,就不知道疲累么”
老孙头抬头看看太阳,日头刚好在正中,不禁又狠狠的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再来两次不是战死就得累死,到时候只怕掉头跑都没气力跑了!”
邹燃带着武鸿紧走几步,来到阵中时视苦笑地看了王楚一眼。邹燃来到李珊身边,俯下身将她几乎和弓弦粘合在一起的手指扯了下来,带出大滴的血迹,不禁心疼万分,低低道:“你手指如何还能射箭,听话,先下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听见他柔柔的音调,李珊虽然身体觉得疲惫至极,但嘴角却露出发自内心的甜甜笑意,她甩甩手指,一连串的血珠就落了下来,不过在这几乎都染成了红色的里海左近战场,一点也不显眼。她也不隐瞒,道:“刚才已经是最后气力了弓,差点都拉不开了。换口三石弓也许还能支撑,可是三石弓那里能射穿时面那此披重甲的罗马人燃,我不下去,但你要走!好不好?”
李珊一提要他走,那边王楚也道:“是啊,校尉,下一次我们可能就支撑不下去了。这个时候还能走掉,快点走罢,至少还能保住全军一半,要不然都得死在这里。我们干脆就留下来断后,这罗马战士真不愧是西方第一的雄兵,竟然如此耐战,简直就不像人!”
汉军阵列已经被压迫得不过百步就能来到了邹燃的大旗下。老孙头安顿了防线,跳将过来说道:“校尉,俺们又杀退了罗马人一次,再来一次弟兄们就再难撑持得住了。校尉一身担负大局,不能在此殉了,干脆带着马曲长和吕将军还有耿校尉他们先退了吧!”
老孙头的破锣声很响亮,一时间众人都将目光投射过来,连大旗之后的耿忠、吴大铖等人都听见了,纷纷站起看向这边。看见他们的神色,邹燃知道他们的心思都是这样的。
战至如此地步,说麾下怕死避战那是假的。可是任是谁也对眼前战局都没了乐观的态度。对于那些反复扑击、舍死忘生仿佛不知道疲倦、不知道害怕的罗马士兵,在他们心中已经成了一个沉甸甸的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的可怕存在。
大家在这里战死也就罢了,邹燃和那些雍州卫士兵却无论如何都得活着。耿忠他们战死,那他们这趟就是白来,就是白白的付出了这么多牺牲。邹燃和他们一起战死,那他们仅剩的一点希望都会烟消云散。最关键的是,如果他们全都战死了,那就没人知道他们在大汉帝国最西边的里海东岸,曾经如何舍生忘死地厮杀,如何将素有西方第一强兵之名的罗马人抵挡在里海之滨。
周遭麾下的心思邹燃明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