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
而邹燃在此刻也做出了决断。既然双方都是五百年来的初次遭遇,那么在交锋当中绝不能为罗马人所迫退。只能继续坚持,等双方都耗尽了锐气之时,他们才能从容而退。即使战死在这里,也好过耻辱地死在逃跑的路上。如果能坚持到晚上,那肯定更加美好,到时候汉军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罗马人根本追不上他们。
但这个美好愿往,邹燃只能深深藏在心底。日出刚刚浮现,现在就盼天黑,似乎真的是早了点。
日出时分以来的这段时间,其血腥酷烈却是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双方都是奔袭而来。邹燃自不用说,带着自己麾下从疏附一直到了西海州,又从西海州最东端,穿越茫茫戈壁到了里海,然后又在吕涛的带领下漏夜从采石场穿行而过,到了这如绞肉机一样的战场上,其间提心吊胆,风餐露宿的军旅生涯自是苦不堪言,士兵们百战余生,筋骨和意志都磨练的足够强壮,可是身体疲惫却是不可避免。那些游骑更是,不但要声东击西,吸引月氏军的注意力,更要前后狂奔传递消息,若不是有轮换马匹,他们万万是坚持不到现在的。可就算如此,人马的体力也消耗甚大。
罗马兵马的境遇和邹燃他们虽然不一样,但实质却是相同。刚刚遭到袭营,全军忐忑之际,安敦尼就下令追击。虽然带的是绝对的精锐,但是一夜忐忑下来,精神上也倍加疲倦。特别是刚才一场遭遇战,汉军展示出与他们几乎不相上下的战斗力,这点让颇为自负的罗马人心生别让的犹豫。
汉军是如何到达这里的,他们自然清楚。正是清楚汉军是经历了如何多的艰难险阻才到了这里,所以罗马人就更加怀疑自己的战斗力。他们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汉军也像他们一样养精蓄锐这么久,堂皇而皇之地正面对决,那胜负究竟谁属?
这种犹豫和怀疑弥漫在罗马军人中间,所造成的思想负担绝对不会比汉军少了。
不过连续几番的冲击,又让罗马人找回了一些自信。两军耐战之烈似乎又从新颠倒过来。
在汉人军马眼中,这些高大而结实,有着不同肤色和眼球的异族战士,仿佛从来不知道疲倦为何物似的,一波又一波一次又一次的扑击而上。
马力不堪披甲战士就将自己的战马让出给两翼轻骑,让他们可以不断换马一次次的呼啸着从汉军军阵两翼掠过。同时,罗马军箭术高超者也不断用羽箭抛射。而那此披甲战士则弃马步战身负重甲一次次的杀上来。
罗马人手中多是重剑,一把就比汉军两把战刀还要沉实。而汉军多是一些骑枪,长矛和战刀,连面盾牌都没有。现在列阵而战,几乎就被这此重甲重兵刃的女真战士冲得狼狈不堪。
身披沉重板甲,手提重剑冲锋陷阵,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巨大的体力消耗,更不用说还有可能受伤流血更是加剧了这一层。
但是这些罗马甲士一次次的冲过来,身上战甲已经被汉军刺砍得残破,有些更是挂满了箭镞,哪怕板甲遮护着身上,他们一样也有了不少伤势。可他们却仍然不知道疲倦似的,这次被杀退,稍稍喘息一刻接着又再度卷上,一次杀得比一次深,誓要将汉军阵线突破!
他们每次冲击汉军阵脚,汉军都会从两翼抽调人马加厚当中阵列。罗马在两翼呼啸席卷的轻骑就会近试图趁着汉军阵型调动时的松动,从两翼突破进来。每一次近,汉军后垫的游骑就迎上去,双方就是一阵长矛互刺,羽箭对射。每一回合双方总有十几骑落下马来。
战到激烈处,双方都将战马集中在不多的剩下的骑兵手里,好让他们那里可以轮番换马。但是战马不比人,人还可以凭借着一口气勉力支撑,但是战马乏力了,怎么打也是冲击不动的。
双方骑兵都靠着换马撑持下来,维持住了战场机动力。但是几番交手,汉军骑士退下来的时候累得都要抱着马脖子才能不落马,而那些出身自罗马重骑的轻骑兵却犹有余力再向汉军阵列抛洒一阵箭雨战事最为酷烈的地方还是在汉军军阵正中,八百多名朵兰卫幸存甲士保持着整齐的战列,将邹燃和那面大汉蟠龙皇旗牢牢地护卫住。前面是一千名前军将士,马嵬、耿大囿、老孙头始终站在队伍的最前列,誓死抵挡住罗马人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吐番族出身的剽悍战士普事可,战到兴起,甚至直接将丘山铠脱去,光着上身搏杀。
每一次冲击,这阵列都要薄上一层。阵列当面,双方战死甲士的尸首已经到处都是。汉军将留在阵前的罗马士兵或者马匹尸首堆起来,当成鹿砦护墙。而罗马人就毫不犹豫的推倒用自家兵马尸首堆叠而成的护墙,再度踏进汉军阵列当中。
一排排的士卒已经打得枪折剑断,身上伤瘾累累。此时此地,汉军士兵精神和身体都受到了双重压力,虽然他们的身高和体格并不会弱小于此时的罗马人,但就单兵作战能力而言,大汉和罗马相差太多。
罗马亚细亚军团其实也是百战精锐,特别是罗马奥古斯都早有对东方用兵的心思,这几年来不断将精锐士兵调到亚细亚行省,有上马如风下马就能披上重甲扑击的重骑士,五百年来,不论是大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