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了,城破了!”
一片惊喜的喊声像海浪一样席卷整个月匈军营。
正在营帐中等待消息的多图顿时激动地走出大帐,远远地望见已经一片火海的鸿蒙卫,在这夜色中,鸿蒙卫城上的大火简直像是匈奴人庆祝的篝火,那么温暖人心!
格尔蒙泰兴奋地跑了过来,对多图道:“王子,攻下了!鸿蒙卫城攻下了!先头部队已经在城墙北段站稳脚跟,随时能席卷整个鸿蒙卫城!”
多图一拍大手,兴奋地道:“好!我匈奴勇士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好!快,传令前方,加大攻势,务必将鸿蒙卫所有汉兵斩尽杀绝!”
“是!”格尔蒙泰也兴奋地转身离去。
就像是阻挡洪水的大堤,一旦一点被突破,接下来就是全线的崩溃。
鸿蒙卫城的守军们本就被两面夹攻给搞的军心大乱,如今匈奴人又发动了前所未有的决死冲锋,没有人撤退,甚至没有人扭头,那些匈奴人不管被什么击中都是面朝前方,甚至倒地后依旧嘶声喊杀。
这些匈奴白甲兵比白天那些更加悍勇!而且他们的身手也很好。原本架在城墙上的云梯需要爬到顶层才能跳上城墙,可他们经常还差两三个位置时就撑了上去。
爬上城头的白甲兵也个个比白天的要悍勇百倍,武技也精熟百倍。
张诚高呼酣战,不避刀矢带着人冲了上去。但是此刻汉军已经乱了军心,更乱了阵脚。虽然汉军在这决死时刻也爆发出了最大的勇气,所有士兵都抱着杀身成仁的思想,宁愿抱着匈奴人一起栽下数十米高的城墙。但此刻他们已经不能形成合力。大部分汉军将士都是在单打独斗,依靠个人武勇在拼死保卫着鸿蒙卫城每一寸城墙。
宽三十米的城墙上,到处铺满了汉军或者白甲兵的尸体。无数的汉兵嘶声呐喊,扑向死亡。
张诚身受数创,但却无法在凝聚起有力的部队进行****。身边只剩寥寥数人,边战边退,撤往城楼。
“鸣钟!把皇旗给烧了!点火,烧光所有文件!”
一退进城楼里,张诚死死地顶住大门,然后朝那些亲兵大喊。
“将军!”四五名汉军将士虎目含泪,看着满身鲜血的张诚,泣不成声。
张诚侧耳听了一会儿城楼上还不断爆发出的战斗声,无奈地苦笑道:“完了,鸿蒙卫城失守了!快鸣钟,通知所有将士们自行突围,一定要把消息送回帝都!快”
就在这时,数把利刃木制的大门外捅了进来,正好****了张诚的后背。张诚嘶吼一声,却没有扑倒,而是更加用力地顶住大门,朝那些亲兵怒吼:“把皇旗和战旗烧了,绝对不能被敌人获得!快啊!”
鸿蒙卫城上的城楼忽然卷起了大火。随之而起的是宣告撤兵的钟声!
这钟其实是一口在城楼上层安放的小钟。所谓击鼓而进,鸣金收兵。自古以来,这敲钟就不是什么好事。而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鸿蒙口的钟声,所有人都明白了那层含义。
“鸿蒙卫城失守了!”
站在巨岩平台上的菱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扭头望去,只见城楼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火球。看来张诚早就在城楼里铺满了火油,随时有了殉城的准备。
那如丧钟一样的钟声响起时,月氏人更加兴奋起来,拼杀起来更加疯狂。而汉军则是士气大衰。百十人组成的“重阵”也出现了不稳的势头。
这时,一个月氏兵冲上了巨岩,乘着菱悦慌乱之际一道劈下。旁边的陈玲一个箭步上前,猛地将菱悦推开,那名月氏兵的弯刀划过陈玲的脖颈,和菱悦的大腿!
“啊,不!”菱悦顿时惊叫一声,跳起来抱住陈玲。
还有几名月氏兵也冲了上来,眼见要见菱悦乱刀砍死时,只听一声如雷鸣般的爆喝,两个体壮如牛的男人直直用肩膀冲撞过来,一口气将他们给撞下了巨岩。
正是荆川和王楚!
随后还有一瘸一拐的王金彪和赵九重。他们四人站在平台上,不断挥舞着战刀,将一个个月氏兵砍下去。
但菱悦和陈玲的倒下,显然给学员兵不小的震撼。他们顿时乱了一下。只这一下,月氏兵已经涌过了学员兵组成的“重阵”,哀嚎顿时在巨岩下,在荆川等人的脚下响起!
菱悦使劲捂住陈玲的脖子,但陈玲那细嫩的脖颈还是不断冒出血来。滚热的鲜血怎么堵都堵不住。菱悦的眼睛里已经满满的都是泪水,噗噗往下掉,砸在陈玲脖颈的伤口处,与血液混在一起,转瞬又被鲜血淹没。
“菱,菱姐,快走!”陈玲嘴里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便没了声息,眼睑还微微睁着,眸子里的光彩以极快的速度在消散,顿时化作漫天如墨的黑
汉元千年十月三十日,鸿蒙卫失守。
城守张诚殉国。
飞骑左卫都尉陈玲殉国。
七百九十一名守兵连同一百六十八名学员兵一同战殁。
幸存者不足十人!
清晨的大漠总是带着一股微凉的感觉。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