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百十人队伍的后面三里地。耿孝骑在战马上,举目眺望,眉峰里忧思重重。
“曲长,过了这道坡岭便是鸿蒙古道,骑不得马。菱都尉和陈都尉已经带着学员兵过去了,我们还要在此地等候多久?”一名游骑伙长问道。
耿孝道:“没曾想鸿蒙口也受了袭击,你看那狼烟,烽起六注,乃是大兵压境的级别。如今玉田卫也被月氏人占领了,他们这显然是有备而来。可恨山高路远,沙漠险恶,我们无法将消息送到杨主将那里。现在只有尽快通知张诚将军,让他来定夺了!我让弟兄们守在此处,就是为那些学员兵多争取一分时间。山道崎岖,我等骑兵也只能沦为步兵,还不如在这地势缓和之地与他们厮杀一番!裴东,弟兄们还能扛得住么?”
刚才那名伙长应道:“曲长放心,弟兄们恨不得多杀几个叛贼呢!只是曲长,你平日不是教我们,骑兵必须登高俯视,不能陷自身于弱么?你看,这背后就是山岭,面前也是一道山岭,我们为何不居于高处?”
耿孝摇摇头:“那是在我们有绝对的优势,最不济也要势均力敌之时才行的。可是弟兄们已经探明月氏骑兵至少在四百之数,匈奴白甲兵也有两百人上下,而我们只有这七十几个游骑,如何能与他们硬扛?只能与他们多做游斗,方能对付的住!”
“话是如此,可是曲长,此地乃是高原,你看战马奔跑不多时就气喘如牛,体力大为不济。如此我们如何对付的住?”裴东心焦地道,“依我看,不如排成密集阵型,居高地一冲而下,跟他们拼了!”
耿孝道:“胡闹。我们是游骑,如何与那些白甲兵比冲阵的本事?让兄弟们散开,至少要在这儿挡住半个时辰”
裴东正要应答,忽然一声响箭声音从前方山岭高坡上传了过来。
耿孝脸色一变:“游哨遇到敌人了,备战!”
所有游骑立即按照战斗时的阵型以伙为单位四散而开。个个拉弓在手,随时准备应战。耿孝看见本来一曲的游骑,如今只剩寥寥七十几人,有些伙都只剩下两到三骑,不禁有些悲从中来。
“曲长,敌军大队!”裴东在耿孝右手边十丈外大喊。
耿孝凝目望去,响箭鸣声消逝在远方,那处高坡上突然涌动出一条白线,白线迅速变成了一片白色的巨浪,号角呜呜响起,人如虎、马如龙,一队队披挂整齐的骑兵队伍汹涌而至。
这些骑兵俱都穿着白色丘山铠,外罩生丝披风,圆顶头盔上的盔缨飞舞着,帽檐儿也一扇一扇,像一片白色巨浪从高坡上扑下来,在青草荒疏的荒原上蔚为壮观。
舒明璐纵马在第一排的位置上,朝古道猛扑而来,老远就看见如鳞似甲的大汉游骑散布在那岭下的荒原上,顿时心里暗道:这游骑将领果然有几分本事,若我此刻冲上去难免受他的骚扰。
想着舒明璐就想让所有白甲兵也分散开。这时,身后呜呜的号角声不停歇地传来。舒明璐心头一震,这是李继用在背后催促他,不许分散,径直冲过去!
舒明璐也不多想,大声呼喝:“冲过去,冲过去!两翼弓箭掩护!”说着他将弓箭挂在马侧,抽出弯刀硬着头皮朝大汉游骑冲了上去。
耿孝一看这架势顿知这次怕是拦不下这些匈奴白甲兵了,于是抽出弓箭,大声道:“裴东,立即去通知菱都尉备战!其他人游走两翼,保持接触射击!”
说着他纵马贴着匈奴白甲兵右翼六十步的距离奔去。
匈奴白甲兵就像一把能斩钉截铁的利刃,而大汉游骑就像包裹利刃的纱棉。纱棉被一切为二的同时,利刃的前进势头明显一滞。
耿孝贴着匈奴白甲兵往后跑去,手中的箭如流星一样飞快射出。匈奴两侧的白甲兵也纷纷放箭。
舒明璐居于最前列,看见双方飞舞的箭矢,耳边听着箭矢嗖嗖的破空声,顿觉头皮发麻。这些大汉游骑的箭术简直精准的过分。比起他们这些游牧民族起来一点都不逊色。而且这些游骑好像个个都练就了连珠箭的本事,一口气能够射出三支箭,然后战马就疾驰而过。由于他在第一的位置,受到了至少四个游骑兵的重点关照,至少十支利箭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扑到了他身上!
“唔!”舒明璐挥刀格挡了大部分,但还是有两支箭贴着肩甲和腹甲射进了身体里。不过接下来,那四名骑士也受到了两翼白甲兵的重点关照,纷纷中箭落马。
在这样的战场上,箭术是保命的关键,但运气也同样不可缺少。
耿孝刚刚偏头躲过一支利箭,正要引弓射箭,忽然一支原本射向自己身后游骑的箭却被自己躲过的那枚箭一撞,箭矢顿时转移了方向插中了他的后背!
“啊!”耿孝吃痛,但却不敢勒停战马,只能匍匐在战马上,忍住疼痛大声疾呼:“全军向前,攻击后队!”
与白甲兵的接触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可就在这电石火光的交错间,游骑已经有十人落马,虽然白甲兵显然有更多,但他们却丝毫不停地往前冲。游骑贴边往后队而去。
可一和后队的月氏骑兵接触耿孝却犯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