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嵬和耿大囿手下这两百汉兵,个个都是当老了兵的,每个人至少也是个校兵。但因为他们都是边地羽林守军,不算是精锐,那个军衔还是混军龄混来的,说打仗是次了点,但说耍懒偷腥却个个是好手。一时间在这里住下来倒是没人有怨言。
只是没想到这才睡下不到两个时辰,城里竟然闹了个沸反盈天。此地离城只有三四里地,那喧嚣声还能传到这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遭到敌袭呢!
“敌袭?嘁!”马嵬大咧咧地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稀的来打?连匈奴人都是绕道走。”
不过按照规矩,他们还是将兵都拉出营帐,随时等候精绝卫派人来召唤。
那些兵虽然站在那里,不过看着也没有什么精气神。虽然站姿还不算太坏,但总缺了军人的铁血气质,很多人连盔甲都是破损的,手上就弓箭和短刃,连把长枪和战刀都没有,别提多怪异了。
在那站了快一刻钟,精绝卫城还是没人来召唤。耿大囿有些坐不住了,从树下站了起来,拍拍上的土,嘟喃道:“怎么回事?就算不用我们也该派人来说一声才是啊!,那古兰还真当这里是精绝国不成?”
马嵬还是那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胃病折磨了他十几年,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他懒洋洋地道:“没人来就说明没事儿。再说了,这鬼地方能出什么事儿?”
“就是啊,长官,要不让我们回去睡觉吧这都快子时了,再战下去天都亮了!”队伍里一个老兵油子起哄道。
其他人一听也纷纷道:“就是啊,长官,差不多就睡了吧!”
“我们好不容易出来躺,总不是在这里吹风的吧?怎么也得睡个够啊!”
“那些精绝羌人一向乖巧,对咱啥时候也没缺了供奉,只要不是造反,啥事就任他们闹吧!”
马嵬顿时就笑骂了回去:“你爷爷的孙老头,就你困觉是不是?老子我也困着呢!不过咱在这儿就代表了大汉,平时怎么闹腾我管不着,不过这规矩还是要守的。再站会儿吧,半个时辰后要是还没啥事儿咱就继续睡他娘!”
这话倒是不错。这精绝卫的汉兵每天就待在营地里,哪也不用去。不过在马嵬的带领下,他们每天还是要早和晨练,晚间还有一次集合练。按照他的说法,在这鬼地方当兵,别人可以不把咱当真,但咱不能不把自己当真。再说了,都一把老骨头了,多动动反而能锻炼身体,延年益寿。
可以说,正是马嵬在这里,才让这精绝卫城的汉兵不至于太过堕落。
时间慢慢过去,很多人都站的有些不耐烦了。那些在羽林军集训中能够一连站两个时辰的时代已经过去,他们早就受不了这种无聊又枯燥的站姿训练。
之前那个老孙头又嚷开了:“曲长,差不多了吧?这都快一个时辰了!”
但是马嵬和耿大囿脸上的神情却越来越严肃。听见老孙头的喊声,马嵬顿时回过头来喝道:“闭嘴。没看见那些城外的精绝羌人都动身了吗?”
老孙头还真没注意,被马嵬一喝顿时垫着脚看,还真是,精绝卫城附近的阁楼平房里,无数的精绝羌人举着火把,拿着棍棒刀枪就朝精绝卫城里涌,而城中虽然没有像之前那样喧嚣,但那热闹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耿大囿喃喃地道:“老马,他们会不会已经开始庆祝洗净节了?”
马嵬轻轻摇摇头,嘴里道:“不会,如果开始庆祝洗净节,他们会邀请我们去的。再说了,庆祝洗净节应该是在明天出事了。城里肯定出事了!”
“会是什么事儿呢?”耿大囿心里一沉,手不由自主地往腰上摸去,忽然一怔,想到了今天古兰让他们出城时的表情,大叫:“糟了老马,那古兰好像把咱的刀枪都给缴了!”
马嵬脸色一变,蜡黄的脸上仿佛抹了一层油,变得反光起来。他嗫嚅着嘴唇,半晌才道:“看来老子真的上当了。那古兰没安好心,缴了咱汉兵的械,又不让我们骑马出城,现在城里闹成这样,咱们就算想镇压都没辙。完了!”
“那怎么办啊,曲长?”那老孙头已经靠了过来,急急地问道。其他汉兵也纷纷围了过来,焦急地看着马嵬。
“慌什么?”马嵬忽然挺身一喝,“老子还在这儿呢!,这里是咱大汉的精绝卫城,咱是这里的汉兵!你们慌什么慌?瞧你们那一个个的怂包样。没刀没枪你们就怕了?忘了你们手里的弓箭了?大囿!”
耿大囿还真没想到马嵬还有这么挺拔的一面,忙道:“欸!”
“你小子赶紧带几个人进城看看,如果城头那些羌兵不让你进城,那你别硬顶,赶紧回来。,如果真进不了城,那就说明这些精绝羌人怕是想造反了!”说到这里,马嵬那病恹恹的脸上竟然显出一丝兴奋的潮红,和之前那种老兵油子的感觉完全不同。
“造,造反?”老孙头觉得舌头都打了结,“那些羌人连兵器都是糙的,阵都摆不齐,他们敢造反?”
马嵬眼神闪烁,轻咳一声笑道:“这可未必。你们知道夜郎自大么?这些羌人数百年来就少有人去过咱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