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了那两个死在他手上的禁军曲长,好像叫邝启峰和华文天!那两个人的热血激溅在他手心里,仿佛到现在都还在发烫如果这个张诚也是这般,那这鸿蒙口可不好打啊!
鸿蒙口。
张诚照例巡城。他搓着手,靠在城墙的垛口向西眺望。苍茫的大地还是一片黝黑,看不见一丝生气。今夜的夜空也份外的漆黑,只有远处高耸层峦的雪山仿佛还散发着一股股淡淡的蓝色光晕,也许,那里还有阳光照耀吧
这山口的夜风很凌厉,刮得城头军旗都猎猎作响。他搓着手拍了拍身边一个士兵的肩膀道:“巡山哨派出去了吗?”
那士兵年纪很轻,大概只有十八岁的模样,但长的浓眉大眼,很有威势,即使在这寒冷的夜风里依旧握着长戟,将胸膛挺得笔直。听见将军问话,他用很重的鼻音道:“报告将军,派出去了。”
张诚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咦,你生病了?”
那士兵咧嘴露出一个憨厚的微笑:“呵,没事儿,这几天风大,得了风寒,待会下岗去喝碗姜汤就成了。”
张诚朝他笑了笑:“好样的。不愧是咱汉人!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当了几年兵了?”
那士兵憨厚一笑:“报告将军,我叫赵九重,直隶延绥府人氏。今年年初才参军,在直隶郡集训三个月后便派来这里了!”
张诚微笑着点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嗯,好小伙,好好干!前途无量!”
“谢谢将军吉言!”赵九重笑了笑,忽而又皱着眉头指着鸿蒙口一侧的高山道:“将军,了望灯塔坏了好久了,是不是派人去修一下?”
在鸿蒙口两侧的高山上,都会选择一个视野良好的位置安上一两个高塔,然后在上面用反光镜原理作出一个了望灯塔,以此方便观察。不然仅靠城头那写火把和火盆是无法准确观察敌情的。
张诚疑惑地看了那里一眼,不由气道:“王金彪呢?,老子不是早就让他去维修了望灯塔吗?”
身旁一个亲随道:“启禀将军,王伙长昨晚去了,不过风太大把他从塔上摔了下来,现在正在养伤!”
张诚一听,顿时没了怒气,叹口气道:“伤了?唉,伤了就算了。明天再派两个机灵的上去把了望塔修好,不然黑灯瞎火的,万一有敌情也没人知道,这可是误了军情,明白吗?”
“是,将军!”
说完,张诚又跺了跺脚,哈着白腾腾的热气回了城楼。只剩下赵九重和其他站岗的士兵如标枪一样守卫在这寒风刺骨的鸿蒙口上!
在玉田卫城西边不过五里地的树林外,一大群战马零散星落地点缀在夜幕下的草地上。而在树林里,一顶顶帐篷已经立了起来。篝火就像从天掉落的陨石,闪耀着一点点的森冷的光辉。
在树林外还有一排秩序井然的木桩。木桩下的泥土新鲜,显然是新近翻起的。这排木桩也不甚紧密,只是稀疏地排布在那里,象征性地构筑起一道围墙罢了。
各个角落都有两两成组的游哨士兵。整片树林悄然无声,显得非常肃穆。
头盔上有两根翎羽,身上别着棱甲剑章的两个骑都尉慢慢踱步在这片树林里,望着远处的玉田卫城。
这里是一道山坡,从这里可以直接望见玉田卫城,但因为树林的关系,玉田卫城却看不见这里。当然,如果玉田卫城派出斥候来还是可以搜索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