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皇帝陛下驾到!”
随着一声似晴空霹雳般的呼喝声从广场中间的舞台上向四周扩散开,整个原本有些喧闹的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于此同时,一阵激越的鼓点和嘹亮的号角声从舞台上传出。一队着上身的力士举着大锤将夔皮巨鼓敲响了!
“咚咚咚”
邹燃暗叫一声“苦也”,赶紧一溜烟的跑回自己的座位。却看见所有人都已经端正坐好,连一向跳脱的张氏姐妹也一脸肃然,端坐在在座位上不敢动弹,所有人座位上的罗帐都高高掀起,沉静肃容。
整个广场有数万人,可是却在这一刻变得寂静无比,只有广场前的火盆中冒出熊熊火焰,在这个巨大的广场中,邹燃竟然还能听见燃烧的火焰被风拂过发出的噼啪声!
从东门直通广场中间的御道两侧,高达雄壮的宫禁军个个挺胸收腹,左手持枪,右手跨刀,两脚跨立分开,如标枪一样扎在土地上,猩红的披风在大三十夜的寒风中飒飒作响。
鼓声过九,御道远处,四列六行宫禁骑士昂首挺胸地催马而来,他们座下的战马都是精挑细选的大汉北马,每匹都是高大威武,粗壮有力的马蹄踩踏在御道上,发出“嘚嘚”响声。虽说只有二十四匹战马,但却能让人感觉到大汉骑军那睥睨天下的气势。这些骑士是为大汉皇帝开道的宫禁骑士!
骑士之后是六队全副武装的重步兵,似长褂般的柳叶铠甲覆盖全身,只露出两只黑漆漆的眼睛,在这个夜晚就像是一座移动的城堡向广场压来。
重步兵后是锦罗旗帜的仪仗队。高耸在队列正中的是气势雄浑迎风飘扬的大汉皇旗汉!
皇旗下,一辆由六驷并驱的高大马车从御道尽头缓缓驰来。马车上覆盖着厚厚的朱黑色雕锦狐裘,不能窥视。那六匹毛色纯白的高大北马,迈着高昂的步子,像是接受检阅的将军,气宇轩昂地拉着马车走进了广场!
皇旗所过之处,所有原本跨立的禁军士卒都会立即立正,跨刀的右手重重敲击左胸,铿锵的铁甲声宛如由远及近的海浪,震慑的全场鸦雀无声。
邹燃也屏息宁气,在这种肃穆的氛围里,再跳脱的人也只会变得很惶恐,在这些执干戈卫社稷的铁甲战士面前,人人心怀敬畏,不敢丝毫造次。
这哪是春晚的入场式啊,简直就是一次小型的阅兵式嘛!那些全副武装的甲胄士兵实在给人的压力太大了。不过这些压力都是对于散落在乙等、丙等、丁等座上的胡人而言。至于大汉帝国的子民们则都是拿着崇敬狂热的神情望着这些大汉帝国的卫士们!
皇帝的马车驶进广场,二十四名骑士一撩披风,从战马上翻下来,列在舞台两侧。动作整齐划一,猩红披风撩翻,给人视觉上以血色海浪的冲击。
“咚!”又是一声惊心动魄的鼓声后,浑身着圆光铠的雄壮宫禁军站在舞台下方,扬声齐吼:“皇帝驾到,朝!”
这排宫禁军的嗓门实在高的吓人,又或许舞台的设计有扩音的效果,这一喊在场中飘荡,清晰可闻。于是数万人同时起立,衣袂作响,所有人往前走到每层平台的前沿。邹燃这才知道为什么每层的位置这么宽。
就在邹燃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时,“咚”一声,宫禁卫士又扬声吼:“恭迎大汉帝国皇帝,拜!”
“咵”,整齐划一的跺步声从数万人的广场中传出,然后邹燃看见刘全、赵毅都单膝跪了下来,他也赶紧单膝跪下。而场上其他人则大部分双膝跪地,特别是下一层武鸿那一排,几乎所有人都是双膝跪地,连武鸿也不例外。
可在这齐刷刷如甘蔗林被砍倒一般的场景中,却有几个不和谐的音符,就是在甲等座的右侧,有一排身穿甲胄的军人却如标枪一样站直身体,没有跪下,而是用右手猛地一捶胸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之声直上云霄。震得人耳膜生疼,却又有一种至高无上的振奋萦绕心头!
汉圣祖规定,甲胄在身的军人见驾免跪,退伍不足三年者单膝迎驾。由此可见圣祖对军人的优越待遇。
在山呼海啸声中,大汉第一百五十六代帝王,尊号太平皇帝的汉平帝身穿朱黑玄色皇袍,缓缓走出天子座驾。洁白软底的龙靴踏在绣着金龙的地毯上,汉平帝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胸腔一阵振动,嗓眼又有些发痒。他赶紧忍住!在这种场合他可不能狂咳不止,今天是大汉立国千年的最后一天,在这个重要时刻,身为大汉天子,他必须在这个跨越千年的时候作出一个帝王应有的威严!
权允文随时伺候在身侧,他看出了汉平帝的难受,赶紧招手,仪仗队立即将红罗伞盖遮挡在汉平帝的头顶,权允文也适时地给汉平帝手里塞了一块锦缎手帕,锦帕里裹着一粒止咳药丸。如果不是今晚太过重要,权允文都有心劝阻皇帝不要来参加,因为天星官说今晚亥时三刻会起朔风,这对怕冷的皇帝来说简直是最致命的。所以为了在亥时三刻之前进入求学塔躲避寒风,权允文不得不建议皇帝早些到达广场!
山呼声经久不息,皇帝沿着金龙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