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燃不由抱怨道:“你们分家每人拿了应该至少有一千金币吧?就不能买个好点的房子?”
现在他们三人从屋后的茅草堆抱来一大堆茅草扑在床边,然后把散发着馊味的被褥铺上,三个人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赵毅道:“哪止啊,我分家的时候拿了一千四百金币呢。刘全更多,两千金币。”
三人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也都过过苦日子,这点寒冷还是能忍受的。
邹燃往刘全那儿挤了挤,道:“那你们都把钱花哪儿去了?”
刘全道:“还不是读大学和禁卫军校把钱都花了。”
邹燃奇怪:“你们不是说读大学学费是家里出么?军校不用收学费啊!”
刘全解释说:“读大学的确是家里出学费,可是生活费呢?生活费家里可不给出的。不过这些还不是最费钱的,我和赵毅花钱最大的时候是在禁卫军校奶奶的,你不知道,禁卫军校虽然也不收学费,但那里可都是贵族子弟,伙食跟猪吃的一样不说,价格还不便宜。你想啊,都是贵族子弟,谁也不想丢了脸面,吃要吃好,穿要穿好,连泡个妞都要攀比谁花的钱多。唉,实在不是人过的日子!”
邹燃有些理解了。现代的所谓贵族学校就不提了,自己读大学那会儿不也是这德性么没钱又死要面子,过个生日花好几百,换来一顿纸醉金迷和一大堆没实际意义的生日祝福,然后自己窝在宿舍里啃两三个月的咸菜馒头唉,提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啊!
赵毅附和道:“唉,谁说不是呢。你以为我们不想买个好点的房子啊?可也要有钱啊!要不是我娘和老舅每个月还偷偷给我塞十几二十金币,我连军校都毕业不了。两年的禁卫军校生活不但花光了分家费,我自己还倒贴了半年军饷才还清债务,别提多狼狈了!”
刘全也深有同感,感叹道:“赵毅你还算好的,有个有钱的舅舅,好歹能支援你一点。我呢,家里弟兄七个,手心手背都是肉,父亲大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分配。难啊!”
他们俩在这儿忆往昔峥嵘岁月,但邹燃却提出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那我们仨就这么待在这儿?总点想个辙吧?哎,对了,雒阳城里有没有出租房屋的?咱们租个好点的房子吧?”
刘全嗤鼻道:“说的好听。我还有差不多一千金币,赵毅也差不多这个数,你算是最穷的,只剩下不到两百。这点钱咱们还要熬到明年开春的二月,接着还要赴渔阳郡考试,够不够花还两说呢!”
邹燃咂舌:“这,这雒阳的消费没这么高吧?”
赵毅道:“其实在南区还算低的了。这两千多金币,咱们差不多能过三个月。我打算明儿起来先把房子简单弄一下,然后砌个灶台,咱们自己开伙做饭吃。你们说呢?”
邹燃没意见。好日子自己没过多久,但苦日子还过过不少。这应该没问题。
刘全也点头:“好啊。但先说好,我不会做饭。”
赵毅惊道:“我也不会啊!”
邹燃叹口气:“我来做吧!不过不好吃可别怪我!”
刘全和赵毅呲笑道:“有的吃就行了,咱们在乐浪郡马奶都喝了好几天,不在乎这个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邹燃就醒来了。这个早起的习惯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的。刘全和赵毅两个人回到雒阳以后富家公子的脾气又有点抬头,死活不肯起来,无奈,邹燃只好使出杀手锏,把那床馊被褥给抽调。
临近正月的雒阳还是天寒地冻的,他们两个冻得够呛,只好赶紧起床。穿戴整齐到了外面却是一片冰棱。茅草的檐溜处已经冻成了一根根晶莹的檐冰。
幸好今天太阳依旧给面子,很快就跳出了地平线,将光热带给众人。
茅屋外的九尺巷里已经有人从茅屋里出来,忙忙碌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邹燃先将屋子周围的杂草清理一空,刘全去屋后翻检一些茅草到屋顶休憩。赵毅则去购买一些钉子和窗棂那破窗户一定要今天之内修好,否则他们晚上会更冷。
锄完杂草后,邹燃又开始整理房间。不得不说,家徒四壁形容现在的这个房子是很准确的。邹燃知道自己若是想在这个冬天好好的学习,争取明年考羽林军校能够通过文试的话,就必须好好整理这个屋子。
刘全用茅草将屋顶又从新遮盖好,还从隔壁自己的屋顶上抽来几根木板铺垫住,这样就不会漏雨了。同时还将屋后的小院子修整了一下。说是这里可以平时早上起来的时候练武!
忙忙碌碌中,他和刘全已经做了一上午。正感腹中饥饿,赵毅买了一车东西回来。
“咦,这手推车哪儿来的?”邹燃看见赵毅早上出去的时候还是两手空空,回来却推了一辆独轮车,不由好奇问道。
赵毅笑嘻嘻地道:“我管东街王老头借的。快来吃饭吧,我买了三只烧鸡回来!”
邹燃和刘全顿时口水四溢。他们不管赵毅推回来的一车东西,抢过烧鸡跑进屋里围坐在八仙桌前先撕扯了个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