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点头应允。这时,殿外走进一个小太监,身上披着厚厚的坎肩,手里提着一个灯笼,显得有些气喘吁吁,见了皇后立即跪下道:“启禀皇后娘娘,未央宫灯火将息,陛下已经处理完政务,准备就寝了!”
萧后眼眸一亮,站起身来,婀娜的体态在素衣下显得风姿无限,急问:“陛下可有说今晚就寝何处?”
小太监伏地道:“没有。不过奴婢已经跟权公公说过了,他会提醒陛下来鸾凤殿!”
萧后有些激动,点头道:“好,你下去吧!”
“喏!”小太监立即起身离开。
萧后这么晚还不就寝,无非就是在等未央宫的消息,虽然皇帝从来没有来过鸾凤殿,但她身为皇后按照祖制是需要等待皇帝就寝后才能熄灯,反正她也睡不着,于是就带着一丝隐隐的期盼。
李清照是知道这些隐秘的,但不便多说什么,便起身告辞。
萧后心有所想,便也不多挽留,只是吩咐她明早要把另一首《如梦令》交上来,然后匆匆走到殿后让宫女给她梳妆打扮去了。
宫中玉阶廊道,九转十回。今夜的空气颇为寒冷,前几日刚刚下过一场雪,虽然已经清扫干净,但不免还是有些湿滑。所以行走在宫中廊道的人都颇为小心谨慎。
在未央宫的通行廊道上,一顶十六人抬的豪华轿子正在缓缓行走。轿子上覆盖着厚厚的绫罗,外面还有一层薄纱。薄纱上绣着九条张牙舞爪威严赫赫的飞龙。正是皇帝才能乘坐的御撵!
御撵两侧是一队甲胄齐全的禁卫军士卒。这些禁卫军叫宫禁军,和西山卫的禁卫军同样称为禁卫,不过一个是外禁,一个是宫禁。
这种十六人抬的御撵宽大无比,就像是现代的房车一样。里面设有暖炉,茶具,睡榻,坐榻,洁桶。这还只是在宫中行走时的御撵,若是皇帝出行,那轿子是由三十六人抬的,更加恐怖,御撵上面甚至有会客室和书房。
御撵沿着玉阶走廊进入后宫的宫墙之后,宫禁卫队就停在了门口,又后宫的禁卫女兵代为守卫。
在御撵里,汉平帝包裹着厚厚的皮裘,坐在坐榻上,拿着一本奏章正在灯火下看着。旁边有一个干瘦的老太监正在仔细地伺候着。
这个太监叫权允文,今年五十六岁了,从皇帝还是太子那时候就一直跟在汉平帝身边,是皇帝的贴身太监。汉平帝对他信任有加,须臾不得稍离。
权允文看见皇帝认真看奏章的神情,不由低声道:“皇上,今晚天寒地冻,道路难行,您看是不是到最近的妃嫔那儿休息一宿?”
汉平帝咳嗽一声,微微抬手:“嗯,你安排吧!”
“喏!”权允文走到御撵边的窗前,用手指撩开厚厚的帘布,露出一条小缝,对外面道:“去最近的行邸。”
一阵寒风袭来,冷空气就像泥鳅一样从这条小缝里蹿了进来。权允文赶紧把帘放下,可还是慢了,身后忽然传来汉平帝急促的咳嗽声。
权允文大惊,赶紧在茶具柜上端来一碗热汤送了过去,道:“皇上,喝完热汤。”
汉平帝放下奏章,接过来轻轻喝了几口,这才止住咳嗽,道:“权老,明日可是朝会日?”
权允文已经服侍了皇帝三十年,所以皇帝称他为权老,以示尊重。
权允文赶紧道:“是的,皇上。不过这几日都没什么要紧事,不如,这朝会就免了吧?”
汉圣祖规定,平时的政务由内阁处理,皇帝三日一小朝,十五日一大朝,聚集群臣商议大事。如果有紧急事情,也可敲响皇宫中的登闻鼓,聚集群臣。当然,如果没有什么事,这小朝会还是可以免掉的。
汉平帝摇摇头:“不,明日还要跟群臣商议阿拉伯使节关于吐番州暴乱的事。权老,你明日一早就先去把内阁的处理奏章拿过来,朕先看看。”说完,又是捂着嘴一阵轻咳。
权允文躬身应诺,但眼里的那抹疼惜却是怎么也化不去。
汉平帝今年已经三十一岁,登基四年来,几乎没有一天睡过四个时辰,每天天不亮就起身处理奏章,晚上还要将堆积如山的各地奏章从新梳理一遍。
其实他根本不必如此劳,内阁的作用就是帮助皇帝处理政务,可汉平帝却非坚持这么做,权允文知道,皇帝这么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汉烈帝共有皇子九人,汉平帝的第二个儿子,小时候身体很好,少年时跟汉烈帝去西郊打猎,还曾经猎杀过一头猛虎,为此汉烈帝非常喜爱二皇子,十六岁时就被立为太子。
可在汉元992年春节时,汉平帝去东河卫城视察帝国水师,结果不甚掉入黄河,幸好水师官兵及时将他救上来,没有冻死在黄河里,但还是因为天气太过寒冷,汉平帝的身体受了极大的刺激,连续发了好几天高烧。后来高烧退了,但身体却慢慢衰弱下来,一到冬天就特别受不得风寒,只要有一丝冷风直吹就会引起剧烈咳嗽。虽然暂时没有咳出血来,但那歇斯底里狂咳的样子还是让人看着揪心。
正是因为这样,汉元994年,有一部分官员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