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孔泉县的一个月里,很多人都不喜欢和曾伟接触,连带着第九曲也受人排斥。因为其他人总觉得曾伟是个胆小如兔的人,跟他交往很丢脸。但邹燃不这么认为,身为一个现代人,他非常能够意识到曾伟这种能力并不是畏战和怯敌。如果他真的是一个胆小如兔的人,他就不会带着部下一起逃回孔泉县,而是自己跑回来了。在乐浪府崔凯元帅下令所有禁卫轻骑向孔泉县集中时,又有几个人不是在逃跑呢?
垃圾只是放错地方的宝贝罢了。
邹燃坚信这一点。
“呵呵,曾曲长,你的曲可是这次攻固县的最佳战力。当然,主攻任务我们第一曲来负责担当,但我需要借用到曾曲长的能力!”
曾伟皱起眉头,不解地道:“能力?”他因为一向被人歧视,所以好像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说话的音调都是那种惫懒的感觉,但这次,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好奇和激情。
“是的,发现敌人弱点的能力!”邹燃肯定地点点头,“曾曲长能够带着一百名部下在匈奴白甲兵的围追堵截中顺利回到孔泉县,一定是有对敌人部署的强烈敏感吧?我只希望曾曲长能够绕着固县多跑几遍,寻找到一个适合我们第一曲强攻的突破口。北门和东门是白甲兵驻防,但南门和西门却是流寇。流寇的战斗力不行,即使他们人数多一倍也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但是恕我眼拙,始终看不出他们的漏洞在哪儿,所以希望曾曲长能帮这个忙,找出漏洞,然后强攻就交给我了!”
曾伟恍然大悟,脸上惫懒瞬间消失了。反而换上一种遇到知己一般的激动神情,冲邹燃狠狠地点了点头:“没问题。”
“大致安排就是这样。等华曲长在松坡亭和白甲兵遭遇,咱们就准时开始行动。现在就有劳华曲长和曾曲长了,我们的曲就要在这里养精蓄锐!大伙没意见吧?”邹燃呵呵笑道。
当然没有意见。说起来邹燃并没有拿这四百人做筹码,反而将最难啃的攻城留给自己。这点就足以让众人无话可说。
此刻已经算是立冬时节,天气寒冷。天亮的也慢。放在现代,这个时候应该是早上的六点到七点,正是最朦胧的时刻。
拔都坐在固县城墙下的一个马棚里,大大地喝了一口热汤。面前摆着一口黑漆漆的锅,锅下是用石头临时垒砌的灶台。
固县经过流寇和匈奴人的双重洗劫,城里早就没有了居民,空落稀疏的房屋无力地大张着门,显得一片萧条和破败。几个背后插着正黄旗色旗的军士在马棚前忙碌着煮热汤。锅碗都是在固县城中的民居里搜刮来的,砌上砖石,架上铁锅,然后往锅里丢上几块人肉,这么一煮啧啧,反正拔都是喝的兴高采烈。
在这寒冷的早晨,若是能喝上一口滚烫的人肉汤,简直是一种享受啊!
拔都长长地出了口气,刚才被城下汉狗辱骂的憋闷才终于呼了出去。他站了起来,对军士呼喝道:“快点煮好给我们大匈奴武士送去,吃饱了才好杀敌!再过两个时辰,多图王子就要到了,别忘了给王子也留一些!”
“是,校尉!”一个铁盔下留了一撮胡子的匈奴兵笑道,“校尉,你还别说,这些汉人女子的肉就是好吃,这段时间吃顺了嘴,看见马肉都提不起兴趣了!嘿嘿!”
拔都踢了他一脚,笑骂道:“扎布你个兔崽子,杀敌功夫没学会,倒学会汉人那种油腔滑调。好好打仗,等打下了整个汉人江山,你想一天吃两个汉人女子都没问题!哈哈哈!”
“是是是,校尉骂的是!”这个叫扎布的匈奴兵点头哈腰地谄笑着。一会儿又道:“对了校尉,要不要给南门和西门的奴军也煮一点?”
奴军,也就是流寇。在匈奴人看来,那些饥民流寇就是奴隶,由奴隶组成的军队不是奴军是什么?
拔都摘下铁盔,伸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光光的额头,道:“这次南下搜到了四百多个汉人女子都挂在松坡亭了,哪来肉给那些奴军吃?一天一顿,饿不死他们就行了!”
扎布谄笑道:“可是我们还要他们防守南门和西门啊!是不是再给他们送点?”
“送个毛!”拔都勃然大怒道,“若不是多图王子说要善待这些孱弱的汉人,我是一块肉都不会给他们吃。,等打下了汉人江山,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汉族男人全部杀光,留着他们实在是个麻烦,吃的比女人多不说,还不会打仗,养他们有什么用多图王子就是去汉人的都城里读书读坏了脑子,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扎布听见拔都在说多图王子的坏话,作为一个亲兵,他可不敢插嘴,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哈腰,继续煮人肉汤。锅里的水已经开了,扎布把抢劫来的盐味给调了一下,一股诱人的香味弥漫开来。
拔都嘿嘿笑道:“扎布,听说你在汉人那里学过做菜,今日看来还真没错。嗯,真香!”
扎布赶紧舀上一碗,端到拔都面前,讨好地笑道:“在蓟县的酒楼待过几天,若不是正好遇上校尉大人您,我早就死在乱军中了!为您做点吃的是应该的!”
拔都笑骂道:“那你还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