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数名白甲骑兵已经射出了破甲箭。王通刚刚把那名白甲兵的首级割下,箭雨袭来顿时将他淹没!
邹燃大吼一声,从腰上扯下一块黑布狂喝:“蒙马yan!!”
这招是他在《投名状》中学来的。骑兵对冲,拼的就是一往无前的气势!战马也是有灵性的生物,它们会本能地规避危险。蒙住眼的战马不懂得畏惧,只会听命前冲,但没有蒙住眼的战马则可能因为畏惧而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邹燃这一招奏效了!
冲下山来的匈奴白甲骑兵目的只是为了救那些被包围的同袍,在看见邹燃等人退却整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放慢马速,等到看见他们一往无前冲来时,想再提起马速已经来不及了。
“杀!”邹燃看见王通痛苦地倒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抓着那个白甲兵首级,心里就痛如刀绞,他的战刀毫无花俏地砍在了一个白甲骑兵的肩窝上,这个白甲骑兵刚刚想举刀格挡却由于邹燃巨大的冲击力而直接被拖拽到了马下,后续的骑兵纵横来往,瞬间将他踩成了肉饼!
第一曲的士卒们也学着邹燃的方法,遮上马yan冲杀,那股气势一下就压过了这些匈奴白甲骑兵。
龚川山下,近两百名骑兵互相对冲砍杀,超过三百匹战马在不断嘶鸣,倒下。血腥味在这个夜晚显得那么习以为常,仿佛这本身就是夜风中该有的气息一般!
山上的匈奴人众人忍不住了,随着一阵牛角声呜呜响起,山梁上的所有白甲兵都扑了下来。
邹燃抬眼望见所有白甲兵都冲了下来,顿时一阵绝望涌上心头。一个对冲之后,还聚拢在邹燃身边的不足五十骑!
刘全和赵毅同时气喘吁吁地提着战刀,眼神看向漫山遍野扑来的白甲兵都是一阵无奈。
“邹燃,看来八仙楼那顿饭你要下辈子还了!”刘全推开脸上的面罩,原本畏惧战争的脸上已经显出对战争的漠然。
赵毅也推开面罩,将战刀在空中甩了一个圈,笑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邹燃,这首诗是你写的?哈哈哈,好诗!好诗啊!!”
邹燃忽然放声大笑,举刀过顶喝道:“喝不尽胡虏血,杀不尽匈奴头,我邹燃能有你们这些好兄弟,不枉白来这世上一遭!来吧,再杀他一个来回!”
“好!”身边仅剩的骑兵轰然叫好。
这时,身后忽然传出一片马蹄声,隆隆之声如闷雷滚动。邹燃等人倏然回头,只见一面红底黑边的战旗从滔天大火冲冲了出来,随后的是一片闪亮的银色海洋!
“太原李”。
战旗上的隶书汉字在火光中显得那么气势威严和无所畏惧。更让人提气的是战旗下的成排圆光铠。
“奉将令,全军突击!杀!”
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战旗之下。邹燃发现最先从树林里冲出来的竟然是娘子军!而高举战旗的正是平阳公主身边四大侍婢中最勇猛的菱悦!
紧随其后从凶猛的火焰中出来的还有第四曲,第五曲,第六曲这种感觉是非常让人震撼的。就好像一个魔术师不断从箱子里变出人来一样。只是这里不是魔术师表演的现场,而是血腥冷酷的战场!
原本以为必定死在树林中的禁卫轻骑忽然从火中冲了出来,这让白甲兵大为震惊。他们刚刚跑到山下就听见山梁上呜呜的收兵号角。白甲兵们又匆忙拖着长枪,抓着圆盾往山上跑。
邹燃听见这号角才反应过来,一夹马腹高喊:“不能让他们重新组好阵列,冲啊!”
刘全和赵毅紧紧跟在后面,呐喊向前。
邹燃的想法是对的。如果再让这些冲下山的白甲兵回到山梁上重新摆好兵阵,那禁卫军的损失肯定惨重。所以他带着仅剩的四十四骑一路追着白甲兵跑上了山梁。
山梁上的白甲骑兵看见这个情况,已经知道此刻是无法在龚川山梁阻击了,所以早就轰隆隆地跑向了龚川下的湛河石桥。
在石桥上,匈奴白甲兵不愧是精兵,虽败退却不显得过分慌乱,至少有一个曲的匈奴白甲兵在桥上组建起了圆阵,阻挡汉军的追击。在山梁上也有一些白甲兵会主动结阵抵挡。
邹燃仅有四十四骑,每当看见这样结阵的白甲兵都会绕着走,继续往前追击。可就在湛河石桥停了下来。
湛河石桥,一座建于汉元580年的石桥。桥身横跨湛河两岸,有四十米的长度,皆用青石板铺就,桥上还有石雕护栏。白甲兵就在湛河的南岸布置了整齐的步兵阵列,掩护其他白甲兵往南撤退。
越来越多的禁卫军冲上了龚川,还在不断剿杀剩余的白甲兵。邹燃看见这个情况就勒马停在了北岸,不再追击。留下刘全和赵毅守在桥头,自己带着二十人开始参加对龚川上的残余进行剿杀。
战斗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将这些滞留在北岸的白甲兵全部杀光。这些白甲兵倒真是硬气,看见无望逃跑竟然没有一个人投降,全部抱着拼命的架势,若不是手弩的射程比四石力弓远,这些白甲兵又舍弃了战马变成步兵,没准还真不好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