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只要想你,常常拉着二胡流泪。”
二胡,她瞪大眼看着,爸爸的二胡,妈妈的二胡。
伸出颤抖的手想接过它猛然又缩回来。
她看见疗养院的床上,妈妈的眼睛望着她,不舍、担心、怜爱、开心的神情。
妈妈在笑,笑得很快乐,开口对她说话,她瞪大眼要看清楚嘴型。
…玉儿宝贝,妈妈要去找你爸爸了。
心犹如千万双手在撕抓拉扯,她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身子如柳絮般摇摇欲坠,突然胸口一阵椎心刺骨痛得她拱起身体,脚一软跌下地。
“姨娘。”身後的香草香绵惊叫快手快脚的扶住她。
“小姐…”孙妈妈低着头哭,什麽话都说不出来。
“妈…”洪玉仰天悲叫,趴在孙妈妈肩头痛哭失声。
她哭得不能自己,哭得昏天暗地。
哭得一口气上不来昏了过去。
“小姐,小姐。”孙妈妈香草香绵大惊,围着她又是拍脸又是揉着手。
韩岳一言不发大步走过来,推开围着的众人,一把将她抱起来向晚风轩走去。
跪坐在地的香草香绵傻愣愣的看着将军抱着姨娘走了,回过神来才匆匆忙忙跟上去。
夜深人静的晚风轩。洪玉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母亲遗留给她的二胡正静静躺在腿上,她呆呆看着天上的月亮。
“姨娘,夜已经深了,你已经在这里坐好几个时辰,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早点去歇息吧。”香绵拿出披风披在她身上。
“姨娘,夫人要是看到你这样会伤心难过的。”香草也在一旁劝着。
“你们进去不要吵我,我想一个人静静。”洪玉维持着姿势不变。
“姨娘…”香草还想劝,香绵拉住她摇了摇头。二个人静静退到角落陪着。
原身的阮红玉即使死了仍然挂念母亲。她感受到由孙妈妈处得知阮母状况的担心。可以见到母亲时的狂喜,听闻阮母过逝时心脏那揪心的痛,那痛漫延全身不可抑制的颤抖。
阮夫人死了。
自己的妈妈现在如何了。
之前看到她的身影,她说要去找爸爸。
是不是前世的妈妈也走了。
洪玉将二胡拥在怀中。
妈…我想你…我好想你…
此时将军府的後花园一条人影走来。
韩岳无声无息的走近晚风轩紧闭的大门。
举起手想叫门却迟迟拍不下去。
她还好吗?
她还在伤心吗?
见到她该说什麽。
韩岳心里不住的翻腾。
来来回回走了数趟後低叹了声转身准备回去。
一声带着悲怆凄凉的二胡声响起。
韩岳轻掠上墙头隐在阴影里。
他看见她一个人坐在那。月光轻洒在她苍白的脸神色哀凄,静静的拉着二胡。
洪玉演奏以前父母亲最喜欢的歌曲。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浮屠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
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
容我再等历史转身
等酒香醇等你弹一曲古筝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
一曲奏完,她伏在膝上啜泣。
低沈的哭泣声在寂静的夜里份外响亮,如一枝利箭深深刺进心中,痛。
韩岳躲在树影後陪着她,直到丫头硬将她请进房里休息。
几个纵身来到窗枱旁,听见她整夜的啜泣和低唤。
天才刚蒙蒙亮,松柏院门前站着个低着头不住抹泪水的丫头。
清早她打着哈欠还没出房门就见庭院坐着个人,脸色苍似如纸更显得红肿如核桃的双眸骇人。
“姨娘。”瞌睡虫顿时惊到九霄云外去。她冲上前触到浑身冰凉的身躯眼泪就掉下来“身子这麽冷要病了怎麽办,您在这坐了多久了。”
被惊醒的香草回屋拿件披风过来里住她的身子,不住搓揉冷飕飕的肢体。
“我要见老太君老夫人,我要回去看妈妈。”洪玉紧抓着香绵口中喃喃叨念着。
“好好好,奴婢去求老夫人。姨娘先回屋子休息,奴婢马上去求老夫人恩典。”她们软硬兼施搀扶她到床上躺下,叮咛香草寸步不离守着,她转身来到老太君院门口等着。
院门一打开香绵上前“宛儿姐姐,请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