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啊,我就说咱们大清的姑奶奶们各个都是有福气的,怎么会很少见生下子嗣,却原来是不给银钱贿赂那些个不知死活的奴才就连额驸的面都见不着,怎么可能会有子嗣?还被人明里暗里的说成不知廉耻,心里得多憋气?要不怎么一个个都英年早逝?”弘昼边说便“痛哭流涕”,“可怜我的婉儿,年轻轻的就要守活寡了啊……”
“住口。瞧瞧你这样子,成何体统?”乾隆虽然也生气,但见弘昼话说的太糙,不免皱了眉头训斥。
“我儿遭了这么多年的罪,还不许我抱怨几句不成?我不管,您可得给婉儿做主。”要说起撒泼打浑来,皇室里和亲王若是称第二,绝对没人敢说是第一。
乾隆沉默了,说实话当初和婉嫁给巴林博尔济吉特氏德勒克的时候,因着弘昼的要求,是让她如和敬当初一样,留住京师的,就是知道那孩子性软,想多照看着她些,不成想还是受了这么多委屈,又想想那些奴才们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干如此欺压主子,那和亲远嫁到蒙古等地的公主们境况不知道要糟到哪里去,其他书友正在看:。
一念至此,乾隆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依旧“声泪俱下”的弘昼沉声道:“行了,和婉是朕自小看着长大的,与亲生女儿无异,朕自然会替她做主的。”又侧头问多隆道:“你查清楚了?当真是大部分教养嬷嬷都这样,不是只有几个特别的才会如此奴大欺主?”
多隆使劲儿的点点头,极其肯定的说道:“虽然程度有些区别,但基本上没有哪个府里的教养嬷嬷真是清白的,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
“找内务府,把这些有问题的嬷嬷都换了吧,凡是欺压过主子的,视轻重给予处罚。”乾隆大手一挥,做了决定。
“不行!”弘昼跳起身来,直着脖子叫了一句,“皇兄你怎么能保证换过去的嬷嬷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就算一年两年没问题,那五年十年之后呢?”
乾隆再次沉默了,弘昼说的可能性他不是没有考虑到,但如果换人不能解决问题,那就只能废除教养嬷嬷这个制度了,可这毕竟是祖制,并不是轻易就能废了的。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乾隆颇有些头疼之感,便直接把问题丢给了弘昼。
“废制。”弘昼却没有乾隆那么多顾虑,张口就嘎嘣利落脆的回答了两个字。
“你倒是说的轻巧。”乾隆瞪了弘昼一眼,气道:“这可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是你说废就能废的?”
“那又怎么样?”弘昼快言快语,在乾隆还没得及发货之前接着说道:“老祖中立下这个规矩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说过不能改不能废,当初立此规矩的时候也是为了大清的公主格格们着想,如今既然只有弊不见利,为什么不能废止?”
弘昼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听得乾隆跟多隆都有些愣怔,找遍整个大清国,怕是能又这种独特想法,说出这种破格言辞的人,就只有弘昼了,可偏偏他说的,似乎确实没有错,只是……
“废除祖制,谈何容易啊……”乾隆感到有些无力的扶了扶额头。
“皇兄,不是容易与否,而是您心中究竟作何想。”
乾隆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弘昼面上郑重的神色,微微愣怔,这种表情他已经多年未曾在自己这个弟弟脸上看到过了,嘴角不由得勾出抹微笑,嘴里喃喃说道:“说的对,说的对,你说的对啊……”
第二天早朝之上,乾隆突如其来的一道废除公主出嫁时教养嬷嬷制度的圣旨,几乎让礼部那些个迂腐派官员翻了天,一个个都是满脸沉痛的神色,纷纷出列慷慨陈词祖制不能废的种种理由,而坐在龙椅上的乾隆等到他们都说的差不多了后,直接就宣布了退朝,转身的时候只留下了一句话——“朕不止是皇帝,还是一个父亲。”
不知道是不是乾隆在说这句话时候的背影显得实在是有些过于苍凉,那些个原本咬死了牙关拼命反对的大臣们突然间就沉寂了许多,就连随后上折子继续固执己见的人都寥寥无几,于是这件事就这么简单的被解决掉了,让人有些始料未及。
许久之后,当和纯辗转从福康安的口中得知当日御书房发生的事情之后,很是感叹了一番,然后问福康安怎么会想到找弘昼回来说服自家皇帝老爹,福康安回答道:“要想让皇上废除礼制,就必须要找最不守礼制之人来说,而此人非和亲王莫属。”
至于那些个原本趾高气扬的教养嬷嬷们的下场就不用多赘述了,敢欺到大清国的公主格格们身上,后果当然是非常严重的。而乾隆“自此之后,公主与额驸可共居与公主府内”的后续旨意则让公主格格们表面容光焕发,内心欢呼雀跃,。
有道是几人欢笑几人愁,如今身处将军府的克善愁得深刻怀疑自己恐怕没多久就会变成少白头了,究其原因当然是他那个叫做新月的姐姐。
自打知道福康安的赐婚旨意之后,新月的心情就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整日魂不守舍的,有时候在窗边一坐就是一天,不吃不喝不说话,还会痴痴的流泪,她这个样子可是急坏了将军府里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