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后忽然响起一阵奏乐,张姣不知何时跑到了后堂,此时正搀着一个白衣女子走进大堂。
说起来刘协到汉末三国也有近二十年了,可兄弟朋友,不过也只有那么寥寥几个。荀彧如今两难,再见面恐怕已是敌手。毕竟颍川荀家不是荀彧一个人的。汉末老臣们一个接一个的去了,最后只剩下身边的高顺,还大多是仗着张角的面子。
终于有幸,竟又跟人中吕布称兄道弟。可自己又明明知道吕布殒命白门楼,离别在即,刘协也不由的只求一醉。
醉眼朦胧中,忽然看到白衣翩跹,一舞倾城。
“浩浩凌风欲去兮,皱眉若画。飘飘悠然欲往兮,愁煞心肠。”刘协口中喃喃着,呆呆的灌下一碗酒,又连声咳了起来。
吕布脸上笑容颇为得意,道:“果然长安王文采非凡,文采非凡啊。”早已过来的张姣拍着刘协的后背,也是轻声笑着。
刘协一把抓住张姣的手,摇头叹息道:“你看看人家,我就说你离红颜祸水还差得远了嘛。”
张姣顿时面色一寒,狠狠拍了一巴掌在刘协背上。吕布哈哈大笑起来。
“当然,这个再祸水,咱也看不上啊是吧。”刘协尴尬的凑近张姣,又低声说着。
张姣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却没注意刘协虽然跟她说着话,其实仍旧在偷眼看着貂蝉翩翩起舞。
白衣如凌波仙子,而那身材却又勾勒得如同修罗艳女,微一躬身,就看到胸口下那饱满的一片白。嘴角浅笑,一张精致的瓜子脸颠倒众生,虽未有歌声传出,却也足以勾魂摄魄。
酒不醉人人自醉,何况本就有些醉意,看着貂蝉的刘协都有些本能的起了反应。
倾国倾城,红颜祸水啊!
然而当长袖翩翩挥舞间,貂蝉的眼神露出,如一股冰水浇下,刘协酒意顿时减了八成!那本来有了点反应的下体,也如同忽然被吓得萎了。
长袖善舞,貂蝉总是拂袖半遮面,别样的诱惑。而当双眸露出的时候,刘协顿感置身寒冬冰窟。貂蝉嘴角带笑,浑身似乎都在诱惑这男人犯罪。难得的是,却仍旧保持大方典雅,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唯有一双眼,冰冷而又嘲讽,没有一丝笑意。
冰冷的是什么,嘲讽的又是什么。或许是冰冷着这世间的冰冷,或许是嘲讽着男人的无能。又或许冰冷她的曾经,又或许自嘲她自己的容颜风韵也终将随时间消逝。
刘协已经不敢再想,漂亮的女人都是老虎,漂亮到貂蝉这种程度的,飞虎队也惹不起的。
不过刘协还是有几分庆幸的,当貂蝉的目光扫过吕布,或多或少,总会有些暖意。刘协欣慰的笑了笑,又端起酒碗准备一饮而尽。
忽然间刘协感到腰间一痛,急忙转头,发现张小姣笑靥如花的看着他。
“看不上……你还看这么久?”
刘协尴尬的咳了两声,好在舞乐此时刚刚结束,众人目光不再聚焦在貂蝉身上。张姣才放弃了继续打击刘协,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鼓掌叫好起来。
只有一旁看到的张辽带分落寞的笑,举起酒壶冲刘协示意,之后一饮而尽。
“蝉儿,来给长安王倒杯酒。就当日后饯别之酒了!”吕布又爽朗的招呼着貂蝉。貂蝉轻轻一笑,轻移莲步走到刘协身边。
刘协又忽然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不由暗叹吕布的福气。
“小女子给王爷斟酒,望王爷日后天南地北,称雄一方。”貂蝉笑着倒酒,声音也是酥媚撩人,让刘协不得不感慨着自家女人怎么卖相上终究差了这么好几筹呢。
刘协结果貂蝉递来的酒,同样轻笑道:“席间人似月,皓腕凝霜雪。能得吕夫人斟酒,刘协三生有幸。”
接着仰起头,一饮而尽。虽然刘协被貂蝉目中的冰冷一激,脑袋清醒了点,可再喝几杯,已觉得头重脚轻了不少。
貂蝉轻轻一笑,没再说什么,慢慢退到吕布身边坐下了。
吕布看了眼刘协,起身对着众人道:“今日长安王来徐州,下邳城蓬荜生辉。可长安王毕竟有封地,有基业。今日相聚,是首聚,也是最后一次相聚。本将军心意已决,三日后,遣二将送长安王回南阳!高顺张辽,可愿听令?!”
一时间,热闹的宴席上忽然鸦雀无声。
陈宫纠结片刻,自从看到吕布跟刘协二人入城,就猜到这么一个结果了。叹了口气,为人臣,忠君事,陈宫还是长身而起,肃然一拜道:“将军,如今南有袁术,孙策,北有曹操袁绍。徐州四战之地,况且内部世家门阀仍未归心。此时若是长安王在此,内能打出旗帜,收拢士族。外能震慑诸侯,让各方势力不能轻举妄动。请将军三思!”
吕布望着陈宫,冷哼一声道:“公台没有听本将军刚才说的话么?心意已决,都不必多言!”
陈宫叹息一声,慢慢坐下。
刘协心中也是叹了一声,自己成了罪魁祸首,可是又能如何呢?总不能真的不走了吧。
下意识的,刘协又想灌下杯酒。只是一只素手